“路过”的熊衍是看得眼睛发直,不知不觉就停了脚步,驻足在教室窗前。
他呆呆地看着女孩,觉得花绘写作业都与旁人不同,仿佛她现在手里拿着的不是圆珠笔,而是一只画笔。
花绘……熊衍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觉得这个名字起的真是绝佳,她就是为了画画而生的。
名字是他前两天打听到的,只是还没和名字的主人搭上话。
他不禁想到那天花绘讲话时冷淡的话音和那悠悠的语速。有人说她木楞,可熊衍却觉得,花绘声音温柔舒缓的,就像是流淌的小溪,就像是……
像什麽呢?
熊衍没有多少文艺细胞,只好抓耳挠腮地思考,然後放弃思考。
这时几个文一的女生走到教室门口,看见这位大名鼎鼎的“校霸”呆站在外面,心跳不约而同地慢了半拍。
“嗯?你是熊衍吧?”常梓欢反应最快,走到他面前笑了笑,“来我们班找人嘛?”
熊衍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挤出来一句“路过”,说罢就有些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常梓欢转头和身边的朋友眨了眨眼睛,“真是个怪人啊。”
许可儿搂住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打趣道:“说不准人家就是来看你的呢!”
“瞎说!”常梓欢腼腆地低头笑着,擡起头来的神色却像是在得意。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就是这样。有几个爱慕者,有几个追求者,嘴上说着烦,心里却总会有些窃喜。
她们相互推就,有说有笑地进了教室。谁知几人一看见花绘,笑容就凝固了。
“快看……人家花绘又在学习呢……”
“就算她再努力又怎麽样?还不是超不过我们梓欢!”
王苒和许可儿并未刻意压低声音,阴阳怪气地一唱一和。
“哝,放心吧梓欢。她不过考过几次前五而已,你可几乎每次都是第一第二。”旁边另一个女生语气不屑地安慰常梓欢。
花绘半晌没开口,就在一行人以为她会像平时那样忍气吞声时,花绘擡了擡眼皮,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我要去学画了,麻烦让让。”
花绘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但她这番话,对于刚刚出言不逊的几人来说,无疑是在啪啪打她们的脸。
说者不知有没有意,听者却是狠狠被噎住了。花绘这个学画画的尚且还稳居全班前十,她们和艺术生比成绩都比不过,简直是自取其辱
常梓欢脸色变得更差,对刚刚买的零食都没什麽胃口了。
“哎呀没事,梓欢你别生气。”身边人赶紧上前安慰。
“花绘成绩挺好的,以後不要提了。”常梓欢冷冷道。
衆人这才想起了,上学期就是花绘把常梓欢挤出了前三,害她失去这唯一一次能获得市级三好学生的机会。
“对对,你们没事就走吧,我们仨还要画黑板报呢!”王苒意识到常梓欢情绪不对,赶忙打圆场道。
短暂的周末是高中生们期盼已久的,很快校园里就没什麽人了。花绘周六晚上不需要去画室,于是就依惯例在教室外边等贺暖。
贺暖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比起朋友,更像是姐妹。
而且两人家住一个小区,所以花绘就总在周六的下午等着贺暖一起回家。
“暖暖,你好了嘛?”花绘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站在二班门口喊贺暖。
教室里只有贺暖一人忙碌的身影。
眼瞅着姐妹等了自己一个小时,女孩从板凳上跳了下来,她跑到教室门口,一脸苦相道:“我真是太难了!”
“和我一起画板报的那个同学被学生会叫去了,还不知道什麽时候才回来。”
“要不我帮帮你?这麽大一块黑板报,你什麽时候才能画完啊。”花绘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女孩,也跟着心急。
“我也想你帮我啊,可是这次板报学校要评选啊。要是你帮我就算是作弊了……”贺暖欲哭无泪,实在过不去良心这关。
花绘无奈地拍拍女孩後背,替她拍去了一部分的白色笔灰。
其实花绘本人是没有集体荣誉感的,倒是班主任想要拿个奖状回来,于是嘱咐花绘这个美术生亲自上手。
花绘喜欢画画,无关其他。但是班里的板报一向都是文艺委员许可儿负责的,这次评选,许可儿格外热情,抢在所有人面前毛遂自荐,承诺一定会拿奖。
于是让花绘画板报的事不了了之。
贺暖大义凛然地向花绘告别:“阿绘再见!”
花绘哭笑不得,还是打算等等贺暖。
“阿绘,你还是别等我了。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挺危险的。你先走,我画完去门卫那里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来接我。”贺暖贴心体己,花绘也不好再说什麽。
她嗳地叹了口气,独自走出校门。
冤家路窄,她又遇上了刚刚画完板报的常梓欢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