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头也不擡的朝那里随手抹了一道,声音绷得有点明显:“因为你刚刚在我那些铃上动手动脚。”
他特意把“些”这个字咬了点重音,斜斜睨了范无咎一眼,“相当于在我头上揉了两下,脖子上摸了大概有十来多下,腰间捏了有五六下。还有更混账的,想听吗?”
范无咎没马上回答,深深蹙着眉,还在看着他颈间。
那道伤太久没露出来,再看到它的时候,心脏又开始酸麻着泛疼。
谢必安擡手掩了下,空气又静默了下来,有什麽隔在那里的东西将破未破,心照不宣……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毫无预兆,“啪”的一声熄火歇菜。
这倒倒不是什麽鬼吹灯,只是熄灯时间到了,宿管一把打灭了电闸。
突如其来的黑暗成了气氛的温床,把每秒拉的很长——并不拖泥带水,只是所有感官都在这时灵敏了起来。
有人站起来转过身,在距离他耳边的有些近得过分的位置,藉着伸手不见五指摸索着,碰到了他的脸侧。
指尖很轻的碰一下又往下移丶又碰一下,在喉间停留了一会,再次往下。
最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
“那时……”
范无咎轻声开口,朝他耳根靠的更近。
“……很疼吗。”
因为很低很轻,这句话的尾调轻轻落下去,像多年前那坛西凤酒,闻着温醇看着清澈,实则炙热醉人。
谢必安动了下指尖,碰到了虚虚拢在那的指根。
“还行。”
他的手指被握了一下,然後范无咎的手一路往上,轻轻摸索到手腕。
有什麽东西沿着心脏的轮廓疯长,轻探着顶破一个尖。
“撒谎。”
谢必安半阖着眼,另一个人吐出的温热气息就这麽在他脸上耳尖连着烧成了片。
“证据?”
范无咎握着他的手腕,牵引着贴到了自己胸前,温热的气息朝他颈间又靠的更近。
“不然……我这里,怎麽会疼成这个样子。”
他们各自那些荒谬的臆想丶心弦不知来处的扰动都有了解释,虽然不愿正视,却终究还是无可奈何的瞒不过自己。
当然,他们谁也没能骗过另一个人。
谢必安眼睫一颤,在颈间细细密密的轻吻触上来时屈了一下贴在范无咎胸口的手指。
就像那只子虚乌有的猫,轻轻抓挠。
透过中衣传过来的心跳又重又急,触的他指尖发麻。
那人握着他腕骨的手指紧了一些,贴着脖颈间的唇离开来,热气却还是扑在上面,引的那块皮肤也跟着红了一片。
在法力的加持下,两人的眼睛已经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适应了黑暗,泄出一丝微亮的金光。
在范无咎额心眼瞳流转的暗光一瞬之间闪了一下,门外还有哪些个人拖着脚步踢踢踏踏的经过。
指尖触着的心跳又重了几分,那人转而扣住他的指间,直起身子吻了上来。
谢必安半眯着眼睛,靠坐在身後的书桌上。
这种温柔勾缠的感觉让人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心通时两抹灵识搭在一起。
他手还被握着,就轻轻用指尖摩挲着另一个人筋骨绷紧的手背,是最细微却最温存不过的安抚。
不痛,我在这。
范无咎在深吻的间隙里含糊地应了一声,谢必安才发现这句话透过不知道什麽时候又连回去的心通被对方听见了。
不过很快他反扣着范无咎的手攥了一下,因为某人微微分开了一点,声音沉沉的响在唇间:“刚刚本来要控诉我什麽?”
谢必安的唇角被轻轻擦过,哑着应了一声:“什麽?”
“有多流氓?”
“……”
有心通不用,非要在在这里闹人。
范无咎显然也听到了这句心音,低低地哼笑一声,原本撑在谢必安身後的那只手轻轻擡了一下他瘦削的下颌,又俯身吻上去。
[怎麽流氓?]
[很介意麽?]
问一句,就吻一下。
最後谢必安又掐掉心通,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十点了。”
范无咎松开和他亲密交缠着的指尖,又轻轻碰了一下,“那……”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