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你看见的那些黑影,是各门各派派来杀严珏的。他们不能光明正大做这些事情,只得偷偷摸摸,他们杀严珏,是因为他知道他们的秘密,但还有一个人也知道,那便是给他们送信的我,我不但知道他们的秘密,我还知道是他们要杀严珏灭口,我若跟着他们,死的会更快。”
听罢,千乐歌目光凉凉的看他:“你从未给你自己安排退路。”
净白又是无奈一笑:“好了,不说这个事了好吗?”
千乐歌别过头,像是不想再听了。
净白有些无奈的将册子放在了床头:“小歌这是在怪我?”
千乐歌别开头,背对着他。
净白看着她这幅样子,嘴角弯了弯,慢慢拿手将她肩膀转了转:“好了,封家报仇之事是我无法跨过的底线,现如今这事已了,师兄保证,以後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再不骗你,好吗?”
千乐歌慢慢挪开一只眼来看他。
净白诚恳点头:“这次是真的,我保证。”
千乐歌便仿佛开心了一点,转过身正对着他坐着,不过一会儿,脸又垮了下去。
净白瞧着她:“又在想什麽?”
千乐歌恹头搭脑将严正说的话同他说了:“师父说我莽夫之勇,我,师兄身上的‘雀火’也没方向解,很愁。”
净白看着她,微微笑了:“莽夫之勇?小歌,你可知你到底有多勇敢,这样能放下一切的勇敢很珍贵,这样全身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很难得。我倒觉得,很好。”
他想了想又道:“至于‘雀火’——”他将那册子放在了一旁,“严珏关了我十年,解药每月都要喝,不可能一直存着,他应当有方子,有人会做这解药。”
他低下头,似在思忖:“青玉峰是炼丹制药的地方,也许在那里能找到解药和那方子。只要看一下方子,我便大致知道,该用什麽去解了。”
千乐歌看着他,笑了。
净白擡头,看着她这模样,亦笑:“这是做什麽?不生气了还高兴了?”
千乐歌点了点头:“师兄想活。当然高兴。”
净白看着她,眉眼温润:“你都这样救我了,我若再不想活,那可怎麽对得住你。”
千乐歌唇畔的笑越来越大,重重点了点头。
叶清乾一跨进屋里便见着她笑成这模样,像是愣了。
千乐歌回头看见他,立马收敛了笑容,站了起来:“师兄,你先休息吧,青玉峰,我会找机会上去看看的。”
净白摇了摇头:“你从未去过青玉峰,又不知道解药长什麽样,你找不到的——”
他顿了顿:“我自有办法。等我能下地走动了,我自己去寻就是。”
千乐歌思索片刻,知道他比自己合适,点了点头。
便要转身走了。
叶清乾往前一步,抵住了她要出去的路,抱胸眉眼冷漠:“这就走了?不跟我说声谢谢?”
千乐歌面无表情看他:“上次,今天,都说过了。”
叶清乾又近一步,居高临下看她:“你师兄每天住这里,当然每次遇到我都要说。”
千乐歌眉眼闪过一丝不耐,皱眉看他:“让开。”
叶清乾冷哼一声,嘴角扯了扯:“你师兄就是这麽教你的,基本礼仪都不知道吗?”
净白擡头去看他,觉得他这幼稚的行为很奇怪。
千乐歌擡眼看他:“我师兄教我对值得感谢的人表示感谢,你不值得。”
叶清乾眼里闪过一丝烦躁:“千乐歌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我对你多好?我还不值得?!我都不值得谁值得?啊!?”
千乐歌一个手肘毫不留情打在了他肚子上,而後略侧身让开了位置,看着他捂着肚子慢慢跪在了她方站着的位置,侧头看向净白:“师兄,我晚上再来看你。”
捂着肚子的叶清乾颤颤巍巍开口:“千乐歌!!别!想再踏入!我!房!里!一!步!!!”
千乐歌置若罔闻,转身走了。
净白看着她走远,又看了看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的叶清乾,像是想明白了什麽,嘴角有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只是很快,这笑便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