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昙垂着眸俯视她:“带回去,依花间律法处置。”
痛。
无穷无尽蚀骨灼肉的痛从身体各处传来,暮沉夕死死抓着柱子,头砰砰砰的在上面撞着。
若不是有人拉着她,她只怕当场要撞碎头颅,血溅五步了。
玉兰有些怜悯的声音传来:“你倒真不死心,还真去了无崖。”
暮沉夕死死咬着牙,浑身抽搐,嘶哑开口:“你给我的,解药,是,假的!”
玉兰好整以暇在看一侧的东西,满不在乎哦了一声:“你说你背下来的那几张腐斑拿来交换半月解药的事吗,我想了一下,还是不想得罪楼主,所以就给你假的啰。”
暮沉夕直直瞪着她,口中已有了白沫。
玉兰咦了一声,拿了一侧的针下:“药量又放多了?”
下好针,看着她渐渐起了些神智,才悠悠道:“沉夕啊,这麽多次了,你哪次逃跑没被抓住,帮你的人又有哪个是真心帮你的?”
她轻笑了声:“楼主看中你,不杀你,可有的是人为了讨楼主欢心,求个出头的机会,来故意逗你玩儿呢。”
她一针扎在她额头,止住了她的抽搐:“你倒每次都信,如此有恃无恐,是觉得我这里,很好待?”
一番折腾,又是入夜了。
等她裹着被汗湿透的衣裳踉跄扶着门框出门时,天又在下雨了。
秋雨绵绵,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迈出门时,玉兰悠悠的声音传来:“也许,等你真的能出去那次,我会主动给你解药呢。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我主动给你了。”
暮沉夕头也没回迈入雨幕里,声音嘶哑:“必不负玉兰大人厚望。”
受完罚,又去做了新的天字任务,再回百花楼,树木枯黄,草木凋折,已入冬许久了。
入夜,暮沉夕将笔搁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把案上的册子分门别类的叠好,站起身,正预备走人时,敏锐的发觉,身後一阵极轻的风拂过。
她有些奇怪的回头去看,殿里空空荡荡,什麽都没有。
她尚在盯着那片空荡荡的房间看时,夜昙掀开帷幔进来了,她极快发现了暮沉夕的不对劲,目光也落了过去:“有人?”
未待暮沉夕回答,她已极快走了过去,目光四处扫视,神色微沉。
暮沉夕也跟着她走了两步,这殿就这样大,除了那些挂着的金红色幢幡,藏不了人。
但夜昙倒是头一次露出这副防备警戒的神色。
暮沉夕盯着她看了会儿,道:“主上在找什麽?有不相干的人入了金殿?”
夜昙头也没回,负着手视线在四处查看,声音慵懒:“有魅影在,怎会有人入金殿。”
她这样说,动作却是一分不落的在找。
暮沉夕心里奇怪了瞬,漫不经心擡眼瞥了一下,馀光捕捉到房梁之上的一抹银灰色的身影,心头止不住咯噔一声。
还真有人!
这人竟然能在魅影的丝线里不动声色入了金殿!
还在夜昙的眼皮子底下藏在了头顶!?
这人什麽来历,是楼中杀手吗?
她瞥了眼仍然在四周寻觅的夜昙,不动声色擡眼看了上去。
房梁之上,有一银灰色衣衫的女子靠着柱子蹲在交接处,目光居高临下正和她直直对上,和她对上了,却并没有显得惊慌或者震惊,自带一身冰冷的沉静,见着她看来,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