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谢我什么?
谢谢你那天帮我。
我笑了,拍拍她的肩膀:哎呀,同桌嘛,互相帮助应该的!再说,你刚才不也帮了李莉吗?我们这叫正义二人组!
她也笑了,这次的笑容比之前都要明亮一些,持久一些。
看着她的笑容,我心里那点残存的不安彻底烟消云散。
几天后,我偶然听别人议论,说张薇的父母被学校通知了,她可能会被记过。
而且,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传到了年级里,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张薇是小偷,她以前欺负过低年级学生的事也被翻了出来,名声彻底臭了。
当我听到这些时,我正在和沈思诺一起吃午饭,随口把听来的八卦告诉她。
沈思诺正在安静地挑着盘子里的青菜,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淡淡地说:做错了事,付出代价是应该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我看着她低垂的侧脸,窗外明媚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却让我无端地感到一丝寒意。
我好像又开始有点看不懂她了。
第3章她是故意的?
张薇的事情过去了,我对沈思诺的感觉变得复杂起来。
我们比以前亲近了许多。课间会分享零食,放学时常一起走到分岔路口,偶尔周末还会用手机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她对我,似乎格外不同。
那种不同并非刻意张扬,而是体现在细节里:比如她只会喝我递给她的水,只会在我问她问题时放下手头的一切耐心解答,她的笑容虽然依旧很浅,但在我面前出现的频率明显高了。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好朋友,还是普通的搭子
月考成绩下来了,毫无悬念,又是沈思诺是年级第一。
而我只是在中游苦苦挣扎。看着物理卷子上那个不忍直视的分数,我哀叹一声,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哪道题不会?旁边传来她清冷的声音。
我闷闷地指了一道关于电磁感应的大题,上面布满了红色的叉叉。几乎全军覆没。
她拿起我的卷子,仔细看了看,然后拿起笔和草稿纸。这道题的关键是理解楞次定律的阻碍含义,还有能量守恒在这里的应用。我写一下步骤给你。
她低下头,脖颈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碎垂在颊边。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认真的侧脸上投下细密的光影。
她的手指握着笔,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一行行清晰工整的公式和解析在她笔下流淌出来。
我看着她,一时间竟有些出神。以前只觉得她聪明,此刻却觉得她专注解题的样子,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看懂了吗?她停下笔,转头问我。
我猛地回过神,脸颊有些烫,赶紧凑过去看:啊?哦哦,这里好像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懂
她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极浅的气音,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哪里不懂?我再讲一遍。
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变得司空见惯。数理化生的难题,几乎成了我接近她的唯一正当理由。
我现我越来越沉迷于这种请教。沉迷于她靠近时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沉迷于她讲题时低沉温柔的嗓音。
但沉迷之外,我又觉得似乎都是她在帮助我,关心我。
我好像永远没办法帮到她。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似乎注意到了,眼角的余光朝我这边偏了偏,却什么都没说。
下午的自习课。讲的数学内容特别难,连班里几个数学好的都在窃窃私语地讨论。
沈思诺也微微蹙着眉,对着练习册上的一道函数压轴题,已经沉思了快十分钟。笔尖在草稿纸上点了又点,却迟迟没有落笔。
我很少看到她被题目难住的样子。在我印象里,她就像个解题机器,没有什么能困住她。
此刻她微蹙的眉头,紧抿的嘴唇,十分难得,甚至有点可爱。
一个近乎荒唐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凑过去,压低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思诺,这道题你是不是也不会?我我好像有点思路,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在干什么?我连题目都没完全看懂,哪来的思路?简直是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然而,沈思诺抬起头,看向我。她眼里的困扰消失了,像是惊讶,最后是淡淡的笑意。
好啊。她轻轻地说,然后把练习册往我这边推了推,自己则微微向后靠了靠,做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你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