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鬓角碎随着低头的动作垂下来,刚好扫过眼角那颗痣,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连带着握筷子的手指都显得格外好看。
她忽然有点小庆幸刚才没拒绝这顿饭。
秦言抬眼时正好撞进她视线里,挑眉对着她笑。
汤不好喝?
林疏棠猛地回神,差点把勺子戳到鼻尖,慌忙低头喝了口汤,含糊道:没有,挺好喝的。
耳根却悄悄热起来刚才那点小心思,该不会被看出来了吧?
晚饭后秦言要送她回家,林疏棠没拒绝。
车子停在楼下时,秦言忽然从车子停在楼下时,秦言忽然从包里又拿出一支一模一样的鼻通,塞进她手里。
这个放你包里备着吧,下次犯鼻炎别硬扛。
林疏棠捏着那支还带着余温的鼻通,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温温的触感让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绿色外壳,声音放轻了些,今晚谢谢你啊。
谢什么。秦言笑了笑,下次换你请我吃甜品。
好!
林疏棠回到家时快十点了。
洗过澡躺到床上,鼻尖的薄荷味还没散尽,她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白天医闹时那人拿刀对着秦言的紧张感渐渐褪去,心里却莫名有点暖,连带着鼻炎带来的烦躁都淡了许多。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砰。
声音不算太大,像是楼下垃圾桶被撞翻的动静,又或是谁家的东西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林疏棠眼皮沉得厉害,只皱了皱眉,没太在意,翻了个身往被子里缩了缩,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夜色渐深,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那声闷响被寂静吞没,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暂时只漾开了一圈无人察觉的涟漪。
第16章同居
第二天到警队,林疏棠刚踏入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热水,紧急出警的指令就下达了。
城南区和平里小区3号楼2单元楼下现一具男性尸体,派人到场!
林疏棠抓起警务通往外走,和唐生并肩坐进警车时,还在念叨:这小区名字听着耳熟。
直到警车拐进她再熟悉不过的小区大门,她握着扶手的手指猛地收紧这是她住的小区。
警戒线在单元楼门口拉起,几个早起晨练的老人围着议论。
林疏棠掀开警戒线走进现场,看清地上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轮廓时,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
是对门那个男生,早上七点准时背着书包出门,会低着头跟她道早上好的高三生。
死者张某,18岁,初步勘察为高坠身亡。李法医的声音刚落。
林疏棠突然想起今早出门时,她甚至绕开了几处积水当时怎么就没现异常
那声凌晨的闷响猛地在耳膜上炸开,她胃里一阵紧。
三楼一户人家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喊。
林疏棠和唐生走进去,房间里堆满了复习资料,书桌上摊着一本学生证照片上的少年眉眼清秀。
书桌上还压着本日记本,最新一页写着:爸爸说考不上一本就别回家,妈妈把我的吉他砸了,说那是耽误学习的破烂期望像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感觉我好累好累
楼道里很快挤满了人,男生母亲瘫坐在楼梯上,反复拍着大腿哭。
我的儿啊
那男孩父亲背对着墙,肩膀止不住地抖。
林疏棠靠在扶手上,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涌上来。
深夜里隐约传来的摔门声,周末在家时听见的的怒吼,你弹这破玩意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刷几套真题!
还有上次在丢垃圾的时候看到垃圾桶里有一把被砸的稀巴烂的吉他。
原来那些被他父母当作青春期叛逆的行为藏着这么深的绝望,也成了压垮少年的最后一根稻草。
忙到中午,太阳晒得人嗓子冒烟,同事老徐口渴得不行,顺口说了句:这地儿,去打水都方便,直接上小林家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