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后,他方开口道:
“嗯,知道了。你回信给月初,告诉他,重建神火山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光靠一腔热血和几手祖传的控火术远远不够,更不是光靠一股子狠劲就能成的事。此事急不来,欲则不达。底子打不牢,贸然把招牌再立起来,就是活靶子,等着被各方势力集火,重蹈覆辙。他身边必须得有真正靠得住、知根知底,而且熟悉神火山庄以前那套运作规矩和各方人脉的老兄弟帮衬着,才能像种树一样,先把根扎稳,再慢慢铺开枝叶。让他继续小心接触,人要看准,宁缺毋滥,尤其是心性,一定要把好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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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明白了。待会儿就去给哥回信,把主公的意思仔细说明白。”
东方听池恭敬应下,对令狐蕃离的判断没有丝毫怀疑。他深知自家主公眼光毒辣,思虑长远,走一步看十步,看似谨慎甚至保守的每一步,背后都蕴含着对局势深刻的洞察和对追随者生命的负责,远非寻常热血冲动之辈能及。
就在这时,书房外原本只有风声虫鸣的庭院中,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只是夜猫踏过屋瓦,或是枯叶被深秋风卷起的窸窣声响。
但这声音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落在熊澜郗这等经验丰富的护卫耳中,却显得格外突兀和不自然,那节奏和方位都透着一丝刻意。
“谁在外面?!”
守在门外的熊澜郗立刻出一声低沉如闷雷般的喝问,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那是佩刀出鞘半寸所特有的、令人心悸的危险声响。
院中那些伪装成仆役、实则时刻保持警惕的北府军士卒,也在瞬间绷紧了身体,无形的肃杀之气如同水银般悄然弥漫开来,数道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了声音来源的大致方向。
书房内的东方听池眼神骤然一厉,周身那温和甚至略带窘迫的气息瞬间变得灼热而危险,如同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汹涌。
他几乎是本能地脚下一动,身形迅捷如电,带起一阵微风,已然移至令狐蕃离侧前方半步之处,以一个完全保护的姿态将令狐蕃离挡在身后。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抬起,修长的手指间隐有赤金色的神火流光如细小的蛇信般吞吐不定,空气中温度悄然升高,蓄势待。
那双平日里清澈见底、偶尔带着迷茫或羞赧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即将扑击的猎鹰,紧紧盯住房门方向,仿佛任何敢于闯入的不之客,都会在下一刻被那焚尽万物的霸道神火吞噬。
任何可能威胁到令狐蕃离安全的存在,都会迎来他毫不犹豫的、最猛烈的反击。对他而言,令狐蕃离的安危,重于一切。
一时间,书房内外空气仿佛凝固,落针可闻,剑拔弩张,危机一触即。
然而,就在这紧绷的氛围达到顶点的刹那,院外却传来一个清越含笑、带着几分慵懒和洒脱意味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打破了这致命的寂静,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恶意,反而有种闲庭信步般的悠然:
“洛兄府上,果然是藏龙卧虎,连这溶溶月色都掩不住诸位的好耳力与这份警觉。是在下冒昧,一时兴起,未及通传,惊扰诸位了。”
这个声音……令狐蕃离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他抬手,轻轻按在东方听池那已然绷紧如铁、蓄满澎湃法力的手臂上,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明确的安抚意味。
东方听池感受到令狐蕃离的示意,以及那份对来者身份的确认,周身那凌厉如出鞘利剑般的气息才稍稍收敛,指尖跳跃的神火流光隐去,但眼神中的警惕与审视并未完全散去,依旧如同最忠实的护卫,紧紧盯着门口,身体仍保持着随时可以爆的姿态。
令狐蕃离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到书房门口,亲手打开了房门。
只见清辉遍洒的庭院中,肖悠南正长身玉立。依旧是一身月白色的素净长衫,衣袂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在月光下更显得身姿挺拔,气质洒脱不羁,宛如谪仙临世。
与这清冷出尘形象略显违和的是,他手中竟提着两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酒坛,坛口泥封完好,上面似乎还贴着红纸标签,另外还有一两包用干净油纸仔细包裹着、隐隐散出诱人甜香的点心。
他脸上带着悠然自得的笑意,仿佛浑然不觉自己方才险些引一场多么激烈的冲突,那笑容在月华下显得格外明亮。
见到令狐蕃离开门出来,肖悠南举起手中的酒坛和点心,对着他示意了一下,笑容爽朗,语气轻松自然,如同熟稔的老友夜间来访:
“洛兄,你看这月色正好,澄澈如水,长夜漫漫,忽然觉得独饮无趣,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特地从家里带了两坛私酿的‘秋露白’,虽非名品,却也清冽甘醇;又绕道去‘桂香斋’买了他们今早新出的芙蓉糕和核桃酥,听说味道极好。不知洛兄今夜可愿赏个脸,拨冗与我对酌几杯,聊聊闲话,共度这难得的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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