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厘的速度总是慢慢的,就连放学整理东西都慢人一步。
别人早在打铃前就整理好书包。
只有她先把小本子上的任务划掉,然后关好门窗。
虽然没有夕阳,但是有晚风。
九点半的风迎面吹来,微微带着凉意,地面潮湿,低处的水洼如明镜,长长的反射路灯的光,回家的这段路是自由的,心也跟着湿漉漉地安定。
陈屹泽回头,见四楼第一间教室的灯火熄灭。
随后,他同眼底复杂浓郁的情绪一起,没入黑夜中。
风雨欲来的危机感再一次传来,姜厘体贴地递上水果捞的盒子,企图暂时把他的嘴堵住。
“姐姐,你为什么不催我吃?”
汤柘撇唇,一脸不乐意。
撒娇的语气实在有些明显,姜厘自己都察觉到了。
她祈求地递着水果捞,可怜巴巴地看着黑脸的陈屹泽,让他别在外人面前发作。
暗潮涌动。
适时,勺口一滴稠白的酸奶滴到男生冷感的食指尖。
陈屹泽眸光渐暗,望着指尖的浓白色,擦着耳垂在她脸颊启唇,低喃得色情。
“舔掉。”
“我能再忍一阵。”
第38章第38章
粘稠浓白的奶渍湿腻腻地从他轻挑的指尖滴到指肚,
啪嗒一声,又淌到桌面,晕开一朵白花。
低哑的嗓音裹着热潮含混在耳廓,明明过程十分迅疾,但姜厘却觉得像经历了几个光年。
她大脑中悬着的那条隐形细线紧绷到底,怔然地盯着他上挑的指尖。
遮阳伞下的矮客椅结成三个环岛,
陈屹泽朝姜厘倾身时汤柘好奇地睁了大眼,直到发觉她神情异样,才忍不住好奇问出声。
“姐姐,哥跟你说什么了?”
残留着理智,她转身看过去。
不得不说,姜厘这时算是发现了一丝汤柘的异常。
好像他叫自己的时候,都是嗲嗲地叫双字,“姐姐姐姐”的,叫陈屹泽的时候就很冷漠无情的一个“哥”,就像房产中介口中的“王哥赵哥”,客套中无形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迟疑的目光打在另一侧太久,陈屹泽表情逐渐不快。
“饿了吗?”蒋月华听见门口有所响动便问出声。
姜厘错愕地抬头,面前的人正端着一碗面。
她还没有适应就被推着坐到了四方木桌前。
在她人生的前十年中的重要时刻,蒋月华几乎都缺席了。
她都是住在堂妹家的。
眼前的这一切她都未曾想过,也不敢奢望。
蒋月华看姜她的眼神满是心疼:“妈妈,以后会陪你一起好好的把高中这三年给过完。”
“快吃吧,等下冷了。”
“嗯,好。”
姜厘举起筷子,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蒋月华这些年都和姜成明在外奔波,走南闯北,他们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是最省心最懂事的,可女儿却在重要的中考失利,这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蒋月华一边递牛奶一边说:“我不在的日子,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啧啧瘦得跟个杆子一样。”
她一只手就能环住姜厘的手臂。
姜厘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面。
“以后妈妈一直陪你,做你想吃的。”蒋月华有些哽咽。
姜厘放下筷子点点头:“妈妈,明天想喝豆浆。”
吃完就把碗筷都放进厨房的洗碗池,挽起袖子。
没等她开始就被蒋月华叫停:“我来洗,你去写作业。”
“哦好的。”姜厘其实想说,自己的作业都写完了。
这么些年,她早就学会如何照顾自己,如何偏安一隅,如何安分守己做个懂事的乖小孩,如何蜷在那里变得不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