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虚幻飘渺的声音还在絮语着:‘你无法让目标按照你的心愿行动,这有点反直觉,所以你的目光不能落在你的目标上。来,手扣上扳机,眼睛直视前方,跟你的瞄准器连成直线,让线的另一头是你的目标。不断修正你的路线,然后把握时机、扣下扳机。’
松田手里的墨镜都被刚刚的混乱,吓得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你洗脸的时候,看看你那副样子吧!还继续?!”
我恶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说道:“我今天必须要把你们这几个家伙给我带来的精神伤害,好好地算一算账!”
“……”安室犹疑道:“我也在被算账的范围里吗?”
修正、然后扣下扳机!
“呃,你这个比我活得还久的家伙,坐观众席第一排吧。”我歪头说道。
第154章Chapter154。
Chapter154。
我抱着胳膊,一脸凝重地问安室:“所以,你听到了多少?”
一旁松田无语地接过萩原给他的毛巾,转手递给我:“先擦擦脸吧,你的脸在下雨。”
我看松田就快把毛巾拍我脸上了,只得赶忙放下装腔作势的手,去接过毛巾擦脸。
安室则是一脸无辜:“不是说好我坐观众席吗?怎么也开始审问我了。”他的指尖搔了下脸颊,“也没听到多少,不过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你放心,我会跟这家伙好好谈一谈的。倒是你这个身体状况,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松田忙得很,给我递完毛巾,还要给萩原递纸巾,中间竟然还抽空吐槽安室:“你能狠得下心跟景谈这事吗?”在安室羞恼的‘好好喊人家名字’的背景音里,松田丝毫不害怕慌张,继续说道,“还不如让関来说,有点……神来一笔的感觉。”
我从毛巾里鬼鬼祟祟地露出一双眼睛,闷声道:“要吗要吗?我正愁没处撒泼呢!”
安室无奈道:“?????到底是谁惹你了啊,冤有头债有主,你怎么不找那个人去?”
我幽幽出声:“景还没有说什么呢……你怎么急上了。阵平说得没错,你哪里狠得下心‘教育’景。”
“……”安室揉了下自己的鼻尖,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也叫上HIRO了。”
萩原用他好似感冒了十天半个月的鼻音,闷笑着说道:“故意的吧。看你在意阵平酱喊‘景’,所以特地把‘景光’换成了‘景’,想看你生气这样。”
“完全是小狗。”松田肯定道,“开门的瞬间就要冲到屋外,但不会跑掉,会回头看看你生气了没有。”
“这样吗……还蛮形象的。”话题中心的诸伏放下遮住眼睛的手,“関,你刚刚……最后说,‘最后’波本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对吗?”
我愉快地拍着自己的大腿,笑眯眯地很没有人性地说道:“是的!听你的声音,原来勇敢如你,也是会感到害怕的呀!”
诸伏有些虚弱而颤抖的声音慢慢镇定下来:“在那之后呢?还发生了什么。”
我歪歪头:“波本吗?他挺好的。实际上,我一直在权力和实务的核心圈外,跟他不熟、也不太清楚他的事。但只是道听途说里的波本的话,没有你们的日子里,他也过得挺好的呢。”
安室一开始没有要阻止我的意思,但听到一半,他就皱起了眉头,等我把话说完,他便出声问道:“等等,为什么是‘你们’?”
我:“咳咳……”
松田:“咳咳咳咳!!!”
萩原:“我想起来这次炸弹勒赎犯的报告还没有写,我先回去加班了、”随即被松田拽住发尾,拦截了逃跑的步伐。
安室眼睛像覆了一层阴翳的膜,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是‘你们’?”
我看看已经躲到一角正在哂笑着的松田和萩原,又看看抱着胳膊、表情晦暗生涩的安室,开口道:“因为警察鲜有革职,但总有殉职的?”
萩原抱着松田的胳膊惨叫道:“小樹莲!这话说不得的呀!”
我表情自若,就差端杯咖啡啜饮一口了:“这不是研二哥你之前说过的话嘛。哎呀,我也只是……总结转达给这个、还有朋友在身旁的波本酱,大家其实在这个时候是可以笑着听过去的故事的吧?毕竟又不是那个、唔唔唔唔!”
“我终于知道萩的心情了。”捂着我口鼻的松田略显颓丧地叹了口气,“究竟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啊?”见我不再挣扎,他把手松开。
我幽幽出声:“没人教我。没有朋友的家伙,就是会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自言自语多了,是会有些刻薄的,你就让让我吧。”
松田:“只有你是这样的吧?”
我羞愤道:“马自达你还说我呢!你这话也很伤人啊——生而为一个平凡还善妒的人,真是抱歉了呢!”
静默不语,只是噙着眼泪看着我们的诸伏,终于在此时开口问道:“所以当时真的的是想要调节一下气氛,才说的‘遗言’吗?”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声道:“现在是来跟我算账了吗?……是啦、是真的啦!说起来……我要去跟医院调一下监控!你们这么遮遮掩掩地,真的叫我好好奇你们当时的反应哦。”
安室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我今天必须要让琴酒给出関女士的联系方式,你的教育问题一定得有个合适的解决方案才行。”
我滑跪:“您别!我们家只有棍棒教育,这不符合您高尚的人格和价值观啊,别脏了您的手!”
松田‘嘿嘿’笑着,幸灾乐祸地提醒我:“可人家是黑心的公安呢。”
我窃窃私语:“我在给他戴高帽呢,你能不能别打岔。”
安室对我是真没有办法,他叹了口气:“你啊,真的没有因为这种……极具特色的说话风格,而出过问题吗?”
“直接说缺乏道德的说话风格就好啦。”我得意洋洋地笑着,“没有诶。一般来说,能打得过我的人很少,能用权力压迫我的人,也因为他无人可用,被迫忍下这口气呢。”
“BOSS吗?”安室问道。
“朗姆啦。”我捧着心口,语气哀婉,“可惜这一次没看到几次他恼羞成怒的表情,以后也再看不到了,想想还真是有几分对他的想念。”
诸伏笑弯眼睛,眼角的泪珠也被这动作眨掉:“就是用的现在这个语气吗?我也觉得很可惜,没能见到这一幕,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安室无起伏地干笑两声:“还真没有机会了……这家伙,好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把朗姆干掉了。”他伸手指了指我。
“透酱总是把我说得很无理取闹。”我扁扁嘴。
安室却若有所思,“我本来以为是你与他的矛盾不可调和,又或者他发现了你的一部分端倪……但等我意识到我其中一封‘朗姆’的回信,居然是在那具无名氏的死亡时间之后……”他皮笑肉不笑地对我扯了下嘴角,“所以,你如果不是无理取闹,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