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酒店的会议厅内,水晶吊灯散的光晕,在长桌表面投下冷冽的反光。
詹姆斯爵士摘下眼镜,用丝帕缓缓擦拭着镜片,语气如同英式下午茶般舒缓,却字字犀利如刀:
“娄,我们汇丰银行在东南亚的渠道网络,是几代人历经百年铺设而成的。但南美、北美、脚盆鸡和南棒……”
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目光锐利,“这些地方,如今被那个可恶的暴户掌控后,我们至今都未能真正打开局面。”
史密斯爵士轻弹了一下雪茄灰,接过话茬:
“怡和的情况也是如此。这些市场要么被鹰酱牢牢掌控,要么存在复杂的本土保护壁垒。我们尝试了多年,投入了无数美金,最终只能退出。”
坐在角落的另一位约翰牛鬼佬冷笑一声:
“所以那个暴户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扣押我们的人,出请柬,摆明了是看准了我们在那些地方难以有所作为!”
会议室内议论声逐渐响起。
娄半城安静地聆听着,直到声音渐渐平息,才缓缓开口:
“各位所言极是。但你们是否想过——”
他环顾全场,“这恰恰是我们的机遇?”
众人一愣。
“机遇?”一个约翰牛鬼佬皱起眉头,“什么机遇?”
娄半城起身走到世界地图前,手指划过美洲大陆:
“鹰酱为何如此着急?因为他看到了我们在欧洲市场的成功,看到每年数亿美金的资金从他眼前流过,他却无法分得一杯羹。”
他转身面向股东们: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陷入了两难境地:如果继续封锁,又拿葡萄和葡澳没办法,而大约翰牛政府又要求他提供证据,这导致他们封锁成了笑话。”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块蛋糕,既吃不到也封不住;如果放我们进入,他又不甘心只做旁观者。所以——”
詹姆斯爵士恍然大悟:“所以他扣押员工使用这类流氓招数就是争取谈判机会,再主动出请柬,是想用‘准入权’换取‘暗中解封’和‘分享利益’?”
“正是。”娄半城点头,“而且他算计好了,我们为了开拓新市场,不得不做出妥协。”
史密斯爵士眯起眼睛:“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恰恰是我们反过来牵制他的机会。”娄半城回到座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我们给他开一个口子——但口子的大小、形状、深浅,由我们来决定。”
“今天的股东大会就是要商量一下,给他多少份额,以及他想进入市场必须付出什么代价。毕竟我们的美金也不是轻易得来的。”
“鹰酱并非傻子。”史密斯爵士接过话,将雪茄按灭在银质烟灰缸里,“他们能在全球布局数十年上百年,靠的可不全是蛮干。倘若用复杂的条款束缚他们,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心虚,认为这桩生意有猫腻。”
另一个约翰牛鬼佬点头称是:“史密斯爵士说得没错。对付聪明人,最好的办法是把账目算清楚,把道路铺平坦。让他自己做选择,让他觉得占了便宜——这才是真正的谋略。”娄半城沉吟片刻,问道:“那诸位有何建议?”
詹姆斯爵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说道:“我们汇丰的分析团队做了个模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