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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晨星苏醒时（第2页）

“能说出你的名字吗？”

名字？戚百草？还是……凌儿？她嘴唇翕动，最终只是疲惫地合上眼，摇了摇头。脑袋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记得生了什么吗？怎么受的伤？”

破碎的车窗，刺耳的刹车……还有一个模糊的、向她扑来的身影……更剧烈的刺痛袭来，她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好了，先不要勉强回忆。”医生安抚道，转向旁边紧张万分的女孩们，“清醒过来就是最大的好消息。身体机能需要慢慢恢复，记忆也可能有损伤或混乱，需要时间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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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终于结束，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但那种紧绷的、充满呵护的气氛并未散去。姐姐们轮流守着她，喂她抿一点温水，用棉签湿润她干裂的嘴唇，动作小心翼翼，眼神片刻不离。

杨越的眼睛还是红肿的，但已经努力挤出笑容，絮絮地跟她说话，尽管她大多时间只是听着。

“凌儿，你吓死我们了……那天练习完还好好的……”

“恩秀前辈送你过来的时候，脸白得跟纸一样……”

“我们都轮着来陪你说话，虽然你听不见……美岐姐还把你最喜欢的那个兔子玩偶拿来了，看，就在那儿……”

她的目光顺着杨越示意的方向，落在床头柜上。一只褪色了些的、毛绒绒的兔子玩偶坐在那里，黑色的纽扣眼睛幽幽地反着光。

很陌生。她没有任何关于这只兔子的印象。

心底那片空洞的茫然越来越大，夹杂着不安的寒意。她是谁？如果她是戚百草，为什么在这里？如果她是凌儿，为什么脑子里全是岸阳的人和事？恩秀前辈……李恩秀？昌海道馆的李恩秀？她又怎么会和这一切扯上关系？

混乱中，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按住抽痛的额角。

指尖触及皮肤，却摸到一处微微凸起的、光滑的旧疤。位置在际线附近，靠近太阳穴。

这个触感……

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捅进了记忆锈死的锁孔！

不是车玻璃破碎的锋利，而是更早的……厚重的、冰冷的、弧面的玻璃。撞击的闷响。剧烈的眩晕。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来。还有……还有另一张脸，一张在极近的距离内，写满了惊恐和剧痛、与她眉眼极为相似的脸！那张脸的主人额头上，有着同样的位置、同样形状的伤疤！

姐姐……

方婷宜！

零星的碎片轰然炸开！不是车灯，是体育馆明晃晃的顶灯。不是刹车声，是观众的惊呼。不是翻滚的车辆，是垫子上交叠的身影，和被撞得震颤的落地玻璃幕墙！

“婷宜——！”

一个名字几乎要冲破喉咙，带着血腥气。她猛地喘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凌儿？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守在旁边的徐梦洁立刻俯身，紧张地问。

她闭上眼，剧烈的心跳撞击着耳膜，将那声几乎脱口而出的呼唤压了回去。指尖死死掐着掌心，用那点锐痛强迫自己冷静。

不对，都不对。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也不对。

可那道疤的触感如此真实，与脑海中那张惨白的脸、那个混乱的跆拳道比赛场景死死扣在一起。那是属于戚百草和方婷宜的记忆。那是岸阳。

那……“凌儿”的记忆呢？这三个月，不，在来到韩国之前，作为“凌儿”的记忆呢？火箭少女的练习室，舞台，这些姐姐们……为什么一片空白？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疲惫如同黑色的潮水，再次凶猛地涌上来，吞没了刚积聚起的一点力气和清明。意识的最后，是姐姐们模糊而焦虑的呼唤，和床头那只兔子玩偶沉默的凝视。

不知又昏沉了多久，意识再次浮浮沉沉地回归。夜似乎深了，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守夜的人是yay，正靠在椅子里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极度的口渴让她喉咙冒烟。她艰难地动了动。

yay立刻惊醒，跳起来：“要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