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自动在网络搜寻东平大学,对董滨的处理结果赫然在前。
顾不上疯狂弹出的消息,徐倾砚盯着处罚结果,看了一遍又一遍。
白底黑字红印章,在她眼前翻了又翻,她几乎觉得自己要不认识字了。
现在是早上八点,外面有几声鸟叫,刚下过雪的世界一片雪白,冬日暖阳刚露出头角。
最终,徐倾砚紧紧将手机抱在胸前,哭跪在地。
徐倾砚放声痛哭,可怜曾经忍耐的自己,却又迫不及待想让她也知道:你看啊,我们真的赢了,这一切真的结束了!
嗓间如离开水源几天的人那样嘶哑,她在叫:妈妈。
卧室门被打开,乔佳扑过来紧紧抱住跪在地上的女儿,母女俩一同跪在地上哭泣。
在妈妈的坏里,趴在妈妈肩上,就像小时候那样大脑一片空白丶不顾一切地哭喊。
只为了发泄。
以後,那间实验室不会再有受害者了。
以後,那间实验室不会有人焦急等待仪器。
以後,那间实验室不会再有人的理想被蛀虫操控丶被浑浊吞噬。
以後。。。。。。
徐倾砚,以後,你可以继续追梦了。
徐倾砚开始处理这半个多月的消息,是同门发来的鼓励,甚至还有董滨发来的:【你们到底想干什麽!】
【我们好好谈谈不行吗!】
【你们到底有什麽不满意!】
她没有回复,直接拉黑删除。
消息页面的置顶是馀庭森。
他什麽都没有发,不外出的半个月他们只是晚上通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徐倾砚不需要他安慰,即使这个时候她最需要人陪伴。
但这次,她选择做那个隐藏一切的人。
在电话里,她从来都是说喜不说忧。
告诉他,今天看了什麽书,听了什麽歌。
然後听他说今天复习了什麽,复习哪一个知识点的时候有些吃力,但好在拿下了。
徐倾砚在馀庭森面前当什麽都没发生过,而馀庭森也什麽都不问。
这默契他打算暂且保留到考研结束。
在他的计划里,考完那天他就一定要去找倾倾,要陪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
他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圈住她的伤痛,哪怕她只是在他怀中麻木,他也会在她身边无言守护。
她要下沉,他就跟着一起下去。
她要将自己溺在湖底,他也愿舍弃畅快呼吸。
他这一辈子只想要融进她的生命。
如果姓氏的巧合是天意的安排,那他早已从心顺从,成为与她血肉紧贴的鳞甲。
永远不会被撕肉剔骨地拔下,永远经得起这世上的一切枪林弹雨。
就像十八岁的冬天,在那个角落里她紧紧抱着他。
他又何尝不是“天塌下来我去死”的死心塌地!
徐倾砚翻到那篇论文发出去的第二天,尚存希发来的消息,她问:【一切都好吗?】
未得到回复,第三天同一时间她又发来一条:【请一定坚持下去徐倾砚。我知道你现在需要自己的空间,这条消息後我不会再打扰你,作为朋友我只是担心你的状况。但我想,你这样智慧的人一定能够解决。即使最终无解,也请你一定不要舍弃最初的勇气。】
徐倾砚轻笑,嘴角勾了勾,拨通尚存希手机号。
几声“嘟嘟”後,那边传来尚存希惊喜的声音:“徐倾砚!”
“谢谢你。”
尚存希愣了一瞬,“不,谢谢你们。”此时的尚存希正在北京大学数学院读研,她的本科学习也是在这里。
“你还好吗?”
“嗯,现在还不错。”
“那就好。”尚存希终于放下心来。
沉默几秒後,徐倾砚开口:“我永远都不会舍弃最初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