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喝口水。张母的指甲缝里还沾着砖灰,她在砖厂搬完砖直接来的。
张军摇头,喉结动了动:妈,县一中录取书到了吧?
张母的嘴唇干裂出血口子。她忙的起身:我去问问护士啥时候拔针
我不去了。张军盯着天花板裂缝,王老师说村里的中学也是一样的。
隔壁床的孩子在玩塑料小汽车,声扎得耳膜疼。
英子能去县一中。他嗓子眼苦,她脑瓜比我灵
张母的眼泪砸在病历本上,晕开了钢笔字:都是妈没用
老板娘撩起围裙擦手,瞅见英子骑车经过。
“叮——!”蒲小英的自行车骑得飞快。
“小英子!“她扯着嗓门喊,“给你妈捎个信!”
英子急刹车,凉鞋在土路上蹭出两道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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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啊?婶?
老板娘从油锅里捞起两根胖油条,金黄油亮地滴着油:告诉你妈,今儿个西头老刘家杀猪,后肘子便宜三毛。”
她突然压低声音,“张秃子那王八羔子,刚在肉摊前转悠半天
英子接过油条,烫得左手换右手:“他咋了?”
老板娘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呸!那畜牲跟人打赌,说要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算了,快回去吧。”
学校后面的教师宿舍,王老师正在批作业。
“老师!”
王老师抬头,眼镜滑到鼻尖:“蒲小英?”
英子把画和饺子还有油条一并塞给了他:“老师,我画的是球鞋……等我有钱了,买真的耐克给您。”
王老师展开画,那双鞋画得认真,连鞋带的结都清清楚楚。他嗓子紧:“老师等着。”
英子笑了,转身跑进太阳里,汗把后背洇湿了一片。
李红梅数着包袱里的衣裳,三件冬装,五件夏衫,全是英子穿小的。她摸到块硬东西,掏出来是半块镜子。
镜面裂了道缝,照出她眼角的疤痕。十年前蒲大柱砸的,那天他输光了买种子的钱。
张秃子的三轮车早在巷口停了半小时。他盯着李红梅弯腰捆行李时绷紧的裤腰,喉结上下滚动。
裤兜里揣着屠宰场顺来的猪大肠,昨儿个他就跟村里的那些光棍打了赌:“蒲大柱这个死人去坐牢了,那娘们这几年自己在家,怕是旱得要冒烟了。”
李红梅正收拾,院门“哐当”一声。
张秃子拎着袋猪大肠,油纸渗着血水。
“红梅,听说你要走了?”他咧嘴笑,黄牙缝里塞着肉丝。
李红梅没抬头:“嗯。”
张秃子凑近,猪大肠往桌上一扔:“咱俩……好歹邻居这么多年。”
他的手一把伸过来,摸上了李红梅的腰。
蒲大柱赌输你那晚他舌头舔上她耳垂,金牙说你比小姐叫的还
“啪!”
李红梅猛地闪开,碗砸在地上,碎了。
“装什么啊?”张秃子一把拽住她手腕,“蒲大柱不在,你夜里不寂寞?”
“放手!”
“啧,你就真的不想吗?……唔!”
李红梅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张秃子嚎了一嗓子,反而更兴奋了。他一把将她按在灶台上,后腰撞到锅沿,疼得眼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