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谢呈尧,见他没开口阻拦,继续道:
“他没有下狱,现在正被软禁在沈府…不日後……不日後就要……”
谢呈渊见他吞吞吐吐,蹙眉问道:“不日後要做什麽?”
珩元:“左氏以沈氏为要挟,只要左氏暂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沈临安不会寻死。”
谢呈渊看向他:“珩元,为什麽不回答我的问题,不日後会发生什麽?”
“那你先答应我,听到这个消息後不会冲动,不会立马拼死也要冲到大夏。”珩元眉心一跳,十分後悔方才自己开口。
谢呈渊:“不!一定是出了事情对吗?你们究竟在瞒着我什麽?!”他话落便要起身:“你们若是不说,那我自己去问!!”
谢呈尧手忙脚乱将他摁回床榻,珩元见状,再也顾不得:“罢了罢了,这个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
他对上谢呈渊视线:“左以衔求了道圣旨,不日後沈临安便要和他大婚了!!”
谢呈渊大脑一片空白,耳鸣嗡嗡作响,身体僵硬,心间像是猛地被人一攥,蓦地朝天喷了口血,重重倒在床榻之上。
*
沈府内。
往日幽静淡雅不复存在,沈临安坐在房间桌案前,看着外面小厮下人们来来往往,手里拿着红绸蜡烛。
映入眼帘一片喜庆,但府中下人的脸色和沈临安相同,皆是面色惨白毫无生气,连假笑都装不出来。
所有人都麻木地置办大婚事宜,院落内聘礼堆满,回廊下,院门口角落旁都站着佩剑侍卫。
沈临安不用想便知这沈府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之前囚禁时被焚机阁的人钻了空子,这下左以琮吃了教训,眼下这沈府邸,怕是连只鸟雀都飞不进来。
还好,无论是谢呈渊还是焚机阁的人,全部都安然无恙逃走。
沈临安不知不觉盯着院门口处的红绸许久,恍惚间,那耀眼红色仿佛变成阴森的白。
他手间一顿,湛黑墨水滴落,方才抄录的心经上已然多了一团污渍。
沈临安心烦意乱,扯掉那张纸丢在一旁,晚风吹拂,那张心经乘风飘落脚边。
这麽些日子,他一边绞尽脑汁寻找破局之法,一边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每日抄录心经。
左以琮身边的太监踏入院落,堆着一脸笑意走到沈临安桌案前。
晏明站在沈临安身旁紧盯着太监。
“恭喜沈公子,陛下和辰王殿下定了大婚时间,就在两日後,五月十五。”
沈临安没擡头,像是眼里根本没这个人。
太监知道他性子如此,讪笑两声继续传话:“五月十六是我国和昭国大战的日子。”
沈临安身形一顿。
“陛下说了,辰王殿下钟情沈公子许久,特地准许你们在大战前办完婚宴,也好让辰王殿下在战场上有个牵挂。”
辰王这麽多年头一次出战,左以琮囚着沈临安,也是为了完全拿捏住他这个弟弟。
他若是在战场败了,那麽沈临安在大夏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沈公子真是好福气,能得辰王殿下如此青睐,辰王殿下说了,大婚就在沈府办,所有事情都由他一手操办,沈公子什麽都不用操心劳累。”
太监将话带到,忙不叠地离开沈府。
今年的春日和往年相比不仅来得晚,还更加寒冷,几乎和冬日没有太大差别。
大战前夕,沈府外敲锣打鼓。
宴席上,沈临安并未现身,宾客来往应酬全是左以衔一人包揽。
五月的晚风刮在脸上居然像一把把冰刀。
左以衔站在沈府大门口,呼吸间萦绕白雾,他送走所有宾客,眼里笑意散去。
他一人在门口驻足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