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车钥匙。
“走吧。”
他说,率先走向通往地下车库的通道。
粥铺很小,但干净整洁。
这个时间点,人不多。
他们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暖黄的灯光,空气中飘着米粥和蒸点心的香气,与评估室里那种冰冷的科技感截然不同。
林兢用左手笨拙地翻着菜单,江溯则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窗外渐浓的夜色里。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不同于训练室里的那种指令与服从的明确关系。
“你……经常在外面吃?”
林兢没话找话。
“不常。”
江溯收回目光,“通常自己做,或者叫简餐。”
自己做?
林兢想象了一下江溯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的样子,觉得有些违和,又似乎……有点合理。
“你呢?”
江溯难得地反问了一句。
“我?以前在队里吃食堂,或者叫外卖。
现在……”
林兢看了一眼自己还被固定着的右臂,苦笑了一下,“靠外卖和便利店解决。”
粥和小菜很快上来了。
林兢用左手拿勺子,动作依旧生涩,舀起一勺粥,颤巍巍地送到嘴边,有几滴洒在了桌上。
他有些窘迫。
江溯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自己面前那碟容易夹取的小菜,往林兢那边推了推。
他吃东西的度不快,但很从容,咀嚼时几乎不出声音,姿态里带着一种良好的修养和克制的习惯。
两人安静地吃着。
没有谈论训练,没有分析数据,没有那些令人头疼的医学术语。
只是很普通地,在傍晚的粥铺里,一起吃一顿简单的饭。
林兢偷偷抬眼看向对面的江溯。
暖黄的灯光柔化了他脸上过于清晰的轮廓线条,让那双总是过于冷静的眼睛,也显得温和了一些。
他低头喝粥时,垂下的眼睫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一种陌生的、柔软的暖意,悄悄填满了林兢的胸腔,甚至暂时盖过了右肩那隐隐的钝痛。
“这里的粥……确实不错。”
江溯忽然开口,评价了一句。
“是吧。”
林兢笑了笑,感觉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