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仍是态度和蔼,笑着道:“不行。”
白千帆冲他翻了个白眼,拿扇子指着这两人:“迂腐,迂腐!”
他气冲冲往前走,而后又转过头来大喊:“不是有请吗?带路啊!”
白千帆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本想逮着这两人骂骂泄一下,可这两个倒像个木头一般,一路上就半个字都不多说,连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让满腔的怒火只能憋在心里。
以至于他坐在少玄宗的椅子,闭目养神,谁来了都不抬一眼。
“白兄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怎么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
门口的传来了白千帆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奈何这脚步声还越来越近。
白千帆睁开了眼,看到了面前这个面上带笑的人,他淡淡开口:“承您吉言,我爹娘确实早死了。”
那人并没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何不妥,见白千帆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便自顾自坐在了白千帆旁边。
“白兄好大的火气,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白千帆道:“我同你有什么交情吗?孟御风,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怎么会,”孟御风笑着抿了一口茶,“我这个人,向来懂得自谦。”
“哦,是吗?”白千帆转眸看他:“短短两年时间就能从一个小小旁支走到如今的位置,我不信你没什么手段。”
孟御风面色不改,轻轻放下茶杯,“手段这种东西,人人都会有,只不过是看怎么用而已。”
白千帆道:“你敢摸着良心跟我说你手上干干净净吗?”
“那白兄也敢说自己是干净的吗?”
白千帆看向他,道:“我至少问心无愧。”
“白兄怎知我不是问心无愧?”孟御风抬头给他续了一杯茶。
白千帆冷哼一声,道:“逼死老掌门,软禁少主,这就是你的问心无愧?”
孟御风双眼微阖,眉尾上扬:“可真真是冤枉,你去打听打听,当年老掌门死的时候,我可是哭得那叫一个感天动地,撕心裂肺啊!”
白千帆静静看着他演,孟御风静默一阵,终于败下阵来。
他淡淡道:“当年董怀仁的身体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他能撑几年啊,再加个平庸废物的少主,少玄宗早就摇摇欲坠了。楚仙尊身死以后,临邑门死灰复燃之势愈演愈烈,再这样下去,只怕谁都活不了。”
“倒是承认得快。”白千帆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只能愤愤抬头喝完了杯里的茶。
孟御风笑吟吟地替他续上,道:“白兄,我只是识时务了一些。”
“所以呢,”白千帆抬头挡住了他倒水的水壶,“你别告诉我今天就是来跟我互诉衷肠的?”
“当然不止。”孟御风收起了那副欠揍的模样,郑重道:“我想让白兄加入少玄宗。”
白千帆蹙眉:“你难道不知道我是长锦山的人?”
“知道是知道,只不过嘛……”孟御风话里有话:“白兄早就不回去了不是?”
白千帆冷笑:“我回不回去也不耽误我是长锦山的人。”
孟御风道:“我说句不该说的话,长锦山掌门也从没关心过你的生死,你又何必巴巴的凑上去。再者说,楚仙尊当年之死,我就不信你没怀疑过。”
白千帆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孟御风笑道:“就是白兄心里想的意思啊,白兄是聪明人,想必不用我多说,当年日神殿混战,谁离开了,谁又走了,谁能说的清呢?”
白千帆恨不得一杯茶泼到他脸上去,压着声音道:“你给我说清楚!”
孟御风深吸一口气,问他:“你信是楚师尊那徒弟所为吗?”
白千帆:“我不信。”
“我也不信,”孟御风靠近他,说道:“当年他们俩的奸……咳咳,师徒之情!”
孟御风差点一顺口说了出来,赶忙改口:“那师徒之情多感人啊,我不信那程渊能为了临邑门杀了他。就连我这样的人,好歹都留了董琪一命呢。”
白千帆挑眉:“你很自豪?”
孟御风抬手:“过誉,过誉!”
白千帆道:“所以你怀疑的是谁?”
孟御风故意留了点悬念,道:“当日太混乱,我忙着保命,只见到楚仙尊朝着东山而去,他那徒弟有没有去我不清楚,不过嘛……姜檐倒是去了。”
白千帆不由得佩服他的胆大,“连我们掌门都敢怀疑,孟御风,你知不知道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你这脑袋可就摇摇欲坠了。”
“我自然知道,索性……”他抬头朝四周望了望,“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是?相信白兄就算念着当时赠药之恩,也不会到处乱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