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田空间里,原本五亩的灵田边缘泛着青光,竟又向外扩了半亩——她能感觉到,地脉里的灵气正顺着导流渠往空间里涌,像婴儿吸奶似的贪婪。
夜里,苏惜棠趴在窗口看南坡。
月光下,渠底泛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子。
飞鸢突然从房梁上扑棱棱飞下来,爪子抓她的衣袖,喉咙里出短促的声。
她推开窗,山风卷着铁锈味钻进来——是血。
关凌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夜露的凉:飞鸢在西沟现了新鲜的马蹄印,三个人的。他摸了摸猎鹰的脑袋,灰鬃说,林子里有生人的味道。
苏惜棠望着南坡那道泛着蓝光的渠,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玉佩。
灵泉在空间里叮咚作响,像是在提醒她——地脉醒了,有人,急了。
暗渠深处的青苔被夜露浸得亮,苏惜棠的麻鞋碾过石缝时出细碎的响。
她攥着的油灯在风里摇晃,光晕扫过渠壁新凿的痕迹——那是这七日里,青竹村男女老少用锄头和凿子一寸寸啃出来的成果。
啾——
飞鸢的尖啸刺破山夜。
苏惜棠猛地抬头,灯芯地爆了个火星。
那猎鹰正悬在渠口上方,翅膀绷成锋利的弦,颈羽根根竖起。
她转身时撞在关凌飞结实的胸膛上,男人的手已经按上腰间兽牙匕,声音像淬了冰:后山松林,三拨人,带着火药。
是赵德禄的残部。苏惜棠喉间紧。
这七日里他们已经遭遇三次夜袭,每次都冲着渠的陶管来——前两次用刀砍,用火烧,都被飞鸢提前示警,狼群和守夜的青壮赶跑了。
可这次她嗅着风里若有若无的硫磺味,心往下沉,他们带了炸山的火药。
灰鬃在北坡堵着。关凌飞扯下她身上的粗布外衣,硬塞进她手里,你带老吴头和妇女退到晒谷场,我和墨影——
阿凌!苏惜棠拽住他的衣袖,指尖颤,石伢子在渠尾看料!
男人的瞳孔骤然缩紧。
石伢子才七岁,是老周家的独苗,白天跟着大人们搬土,晚上说要守着新凿的石堆给渠宝宝站岗。
飞鸢!关凌飞冲天空打了个呼哨,猎鹰立刻折向东南方。
他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塞给苏惜棠,你走左边山径,我抄近道!话音未落,人已经像道黑影扎进林子里,墨影紧随其后,喉咙里滚着低沉的咆哮。
苏惜棠攥着短刀往渠尾跑,粗布外衣蹭得手腕生疼。
山风卷着喊杀声撞进耳朵——是李二牛的大嗓门:狗日的敢动我侄子!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混着小花猪特有的声。
等她绕过最后一道石崖,月光下的场景让她血液凝固:三个蒙黑布的男人正往渠尾的石堆里塞纸包,石伢子被按在地上,小胳膊上有道血口子,哭喊声都哑了。
离他们三步远,小花猪庞大的身躯挡在中间,背上被砍了道深口,血正顺着花斑皮毛往下淌,却还在往前拱,粉色的鼻尖几乎要贴上刀刃。
小花!苏惜棠尖叫。
最左边的黑衣人转头,月光照亮他腰间的铜哨——是赵德禄的私兵标记!
他举起刀要往小花猪脖子扎,突然的一声闷响,石堆后的岩壁剧烈震颤。
小花猪像座小山般撞过去,那黑衣人被顶得飞起来,撞在岩壁上又摔下来,手里的火药包地落在地上。
快跑!苏惜棠冲石伢子喊。
小男孩连滚带爬扑进她怀里,她这才现小花猪的右后腿在抖——刚才那下撞击,怕是伤了筋骨。
嗷呜——
狼嚎从四面八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