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步走进了大堂。
李大人连忙起身,将主审的位置让了出来。
楚雎却没有走上去,而是直接在旁边坐下,道:“这案子既然交到了这里,那就是由李大人主审的,老夫就是来旁听一下。”
“按理说,今日这案子应该由皇上亲自审问,但诸位也知道,如今皇上龙体不适,而老夫也忙于朝政,实在分身无术,这才委屈诸位在这里审理了。”
“各位也不必拘着,该怎么审理就怎么审理,老夫只是来看看罢了。”
他说罢,还真就坐在那老神在在的喝起了茶,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
这可让秦承恩始料未及。
他也知道他公务繁忙啊?!既然如此特意跑这么一出却不干涉审查,有什么意义?
秦承恩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一双眼紧紧盯着楚雎,意有所指道:“这个证物可是事关重大啊,楚相确定不亲自看看?”
楚雎皱眉:“老夫已然说了,只是旁听的,一切还是由李大人定夺。”
一旁的李大人早已汗流浃背,一秒钟八百个心眼子闪过。
怎么判?他要怎么判?
堂上的这些人,除了穆菖蒲,哪个的官不比他大?
这案子说得好听点他是主审,说难听点简直是送命题,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啊!
于是他咬咬牙,只能再次将话题扯回到穆菖蒲身上:“穆掌柜可有什么说法?”
偏偏穆菖蒲根本不搭理他:“这匕跟民女无关。”
赵夫人趁热打铁,继续逼近秦承恩:“三殿下,你还没说这匕是如何得来的呢!若是赃物,只怕要归还失主,若不是赃物,还请尽快证明拿到它的合理性。”
秦承恩后退半步,又梗着脖子顶了上来。
但他虽然气势强,实则心虚的不行,顾左右而言他的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点子上。
不过他说这些废话的目的也不是真的为了证明什么,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走到楚雎的身边。
他一手看似轻轻搭在楚雎的肩上,实则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正用力扣着楚雎的肩膀。
“楚相,你怎么看呢?”他咬牙切齿的笑着,这次都不算意有所指了,而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和楚雎之间有什么事。
楚雎浅笑了一下。
他是在笑自己愚蠢,明知道这个秦承恩是个难堪大用的,却居然还是神使鬼差的给了他那一次机会。
原来就连他这种运筹帷幄的人,也会病急乱投医啊。
他此行的目的本就是想看看,这场稳赢的案子,秦承恩会辩成什么样。
事实证明,秦承恩就快招架不住了。
他再次冷冷道:“三殿下,老夫只是来旁听的。”语气中甚至带了些警告的意思。
在秦承恩听来,楚雎这是想跟他撇清关系呢!
那怎么能行!
不帮他是吧,那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于是他恶狠狠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瞥了一眼楚雎。
楚雎却稳如老狗,根本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