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还是重逾丘山的铁剑。
那铁剑,提起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毋庸挥动出招了。
而单孤刀负手站在旁边,一遍又一遍地训斥他,说他为什么那么笨,为什么那么无用。
久而久之,他免不了以为,真的是自己太笨太无用了。
直到白衣红绸的背影惊鸿一现,抛给了他一把木剑。
灵台方大雾四散,一派净透澄明。
他不是拿不动铁剑,也不是练不好剑招。
单纯是,不合时宜而已。
一个剑客,总是要在合适的时候,拿起合适的剑。
只有合适的,才能紧紧握住,不再把剑弄掉。
后来,他能握住铁剑了。
那把木剑仍悬在心中,从未远去。
李相夷,他追寻一生的脚步,又要从此刻,迈出第一个脚印了。
就是这个脚印,要比他早,也比他幸运。
两倍的幸运。
命运还真是不公平,他决定试试,能不能把另一半幸运撕烂。
遂挪近李莲花,指头戳戳人胳膊,“你来真的?”
“那是自然。”李莲花看他眼,话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
“我跟你说,”方多病苦口婆心地劝,“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烦了。”
“叽叽喳喳,麻雀似的胡言乱语个没完。”
“还爱闹腾,闹得你以后午觉都睡不安稳。”
“而且还特别会闯祸,闯出的烂摊子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我说这么多,是真心为了你好。”
“你再考虑考虑?”
李莲花笑着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摆手,想说“不用考虑了”。
还没说,小方多病就付诸了行动。
他仰脸瞪方多病,神情怒不可遏。
这个坏家伙,无仇无怨的作甚要说他的小话。
不行,李神医与他一道的,听进去了怎么办。
他岂非要损失掉一个师父!
于是摆出个端正的姿势,正正式式地叫。
“师父。”
蓦然间,一声久而不得闻的称呼,似清亮亮的铃音钻入耳中,遗憾的缺口在那一刻被堵上。
李莲花一怔,而后如沐春风地笑起来。
摸了摸他脑袋道,“诶。”
“我很听话的。”小方多病急切自证。
“嗯。”
方多病震惊地瞅着这对师徒的和乐融融,大嗤。
“马屁精!”
笛飞声对此,不能理解,嘴上低言。
“真不知道李莲花和李相夷脑子进了多少水,执意要收这样的蹩脚货为徒。”
小笛飞声也不明白,摇了摇头。
“收徒弟,真是不怕麻烦。”
“麻烦吗?”南宫弦月不觉得,只觉得好玩。
他迈去轮椅边,“小孩,你想不想再认一个师父?”
方多病当即跳出来,“我不答应。”
南宫弦月好笑道,“我问的人小孩,你不答应算什么。”
“算……”方多病一下解释不出来。
“难不成……”李相夷目光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