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突然上前两步,在结着薄霜的石板地上站定,腰板挺得笔直,朝着豆子重重鞠了一躬。
"豆子同志,谢谢您的药。"
她的声音带着北方姑娘特有的爽朗,却在尾音处泛起不易察觉的颤抖。
"虽然我父亲我父亲没能撑过去,但还是感谢您给了我们希望。"
杨小花看着眼前这位身形单薄的青年,记忆突然回到那个雪夜。
那个暴雪封门的深夜,父亲咳得喘不上气。
她攥着王建国送来的纸包,就着煤油灯的微光,把褐色药丸一点点碾碎。
药香混着父亲浑浊的喘息,在医院狭小的病房里弥漫了整整七天。
豆子的棉鞋在雪地上蹭出细小的声响。他从未见过这样郑重的道谢。
在黑市倒卖药材的日子里,人们抢药时扯破他的衣裳,为了半块霉的面包就能拳脚相向。
此刻眼前姑娘泛红的眼眶,却让他的后颈泛起灼人的热意。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棉袄下摆,补丁边缘的线头被扯得松散,结结巴巴道:
"不用谢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我只是照着医书配的"
豆子说完后,求助般的看向杨怀喜,这种场面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杨怀喜身上的灰布棉袄沾满泥渍,苍白的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意。
他轻轻按住想往身后躲的豆子,向前半步,对着杨小花微微颔:
“这位女同志,小弟没什么本事,就只会制药,没能帮上你,真是遗憾。”
话音落下时,北风卷起他鬓角几缕凌乱的丝,露出耳后新结的冻疮。
此刻,她望着杨怀喜身后局促不安的豆子,眼眶瞬间泛起泪光:
“您太谦虚了,那些药让我爹少受了许多罪。”
“打住打住!”
王建国大步跨过来,厚重的棉靴踩碎满地薄冰,出清脆的声响。
“活人还能让旧事绊住脚?”
他伸手揽住杨怀喜的肩膀,另一只手揉了揉豆子的脑袋,爽朗的笑声震落帽檐上的积雪。
“瞧瞧咱们这一个个,都快冻成冰雕了!雨水,快去给我们整点热乎的!这三天啃的硬干粮,硌得我肠子都要打结成麻绳了!”
说着,他故意夸张地捂住肚子,弓着腰做出痛苦的模样。
何雨水“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甩掉手上的冰水,辫梢的红头绳随着动作欢快地晃动:
“早备下了!灶里的火从天亮就没熄过!”
她转身往厨房跑时,蓝布围裙兜露出半截冻得梆硬的玉米饼——那是特意给王建国留的。
杨小花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上的补丁。
寒风掠过晾晒的粗布衣裳,出哗啦啦的声响。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杨家兄弟再次次郑重地点头,这才快步跟上何雨水的脚步:
“等等我,我帮你烧火!”
堂屋里,王建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杨怀喜跨过门槛。
热气裹着炭火的焦香扑面而来,墙上的毛主席画像在煤油灯下泛着温暖的光晕。
“来,靠着火墙坐。”
喜欢四合院,人小鬼大谁见谁怕!请大家收藏:dududu四合院,人小鬼大谁见谁怕!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