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仁看着面前摆放的铜制幽州牧官印和册封诏书,直接伸手拿起,毫不见外的鉴赏起来。
她招手身後一人上前,“班泰,你看看这个,和咱们那个有什麽不一样?”
那被叫出来的中年男子仔细端详手里的幽州牧铜印,而後交还给毕仁,同时说道:“技术上不成问题,主上若是喜欢,我回去再给您制上几个把玩。”
什麽意思?
李犹尚在迷惘中,倒是立于他身後的陈达反应极快,大声质问道:“敢情你的松亭侯印是假的?!”
毕仁微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李犹再傻也反应出来事情不对,他伸手欲夺回桌上的大印,谁料毕仁的刀比他的手快。
断手离体,热血喷溅,幽州牧官印沁血。
毕仁拿起它轻轻擦拭,啧啧感叹:“还是真东西做工精湛!”
所谓“皇家出品,必为精品。”古人诚不欺我。
李犹捂着流血的手腕大惊失色,嗓音都疼得变了调:“汝欲作甚?!”
毕仁:“明抢啊!大人没看出来?”
李犹:“简直荒唐!我身为幽州牧……”
“嘘。”毕仁轻摇着手指打断他的话,“现在我是幽州牧了。”
李犹气极反笑:“可假的终究是假的……”
毕仁嗤笑于他的天真,“这你就不懂了李大人,当今天下是以兵马多寡论强弱的,你身为手下败将怎还如此不知变通?我今天就教你个乖,成大事者切勿纠结于细枝末节。”
大印可夺,册封文书亦可造假。只要敢想敢做,没什麽不可以。
李犹还不死心,犹在垂死挣扎,“你今天杀我容易,可终究堵不住这天下人的悠悠衆口。”
毕仁:“堵不上就杀了,杀的多了自然也就没人敢再说我的不是。”
李犹一直未来得及止血,他脸色渐渐苍白,连唇色都浅淡了不少,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底气十足。
“你,你一个叛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毕仁不再与他废话,败军之将,毋须多言。
她挥挥手命人将李犹及其谋士陈达等人全部带下去,自己则继续坐在松亭关城楼上等候消息。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隋大丶隋二等人陆续归位,向毕仁报告战况。
隋大:“回主上,李犹带来的两千人已全部伏诛。”
隋二:“主上,您之前安排进蓟县的大军遇到了抵抗,某劝降未果,五百人尽数杀之。
贾二是最後一个回来的:“主上,李犹奸猾竟暗自串通了并州太守原梁,其派出兵马潜入幽州境内被我方哨骑发现,狗急跳墙之下以往来商旅百姓为质,缠斗中对方竟残杀平民,以求拖延时间。”
毕仁挑眉看向贾二,他平时汇报战况可没这麽啰嗦。
贾二却把目光瞟向程闻音那边,而後继续说道:“其中一辆行驶于官道上的马车遇袭,车上三人全部遇难。”
程闻音直觉不妙,贾二那人向来谨慎守礼,不会无缘无故频繁看自己……她脑中有什麽一闪而过。
莫非是……?
贾二:“是程县令及其母乘坐的马车。”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程闻音怔愣在当场,耳边一时间嗡嗡作响,鸣音不断。
心中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被痛失至亲的痛苦瞬时击穿胸口,疼得她喘不上气来。
程闻音捂着心口弯腰,眼光却始终不离贾二和毕仁二人。
听闻噩耗的毕仁似乎只是停顿了片刻,就又继续问话贾二:“刚才说是并州原梁的兵马,消息可准确?”
“属下亲自探过,确保无误。”贾二回复道。
“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为夫报仇了。”毕仁吩咐左右:“传令下去,并州太守原梁无德,与幽州牧李犹私下串通,私自派兵擅闯幽州,刺杀朝廷钦封的松亭侯,二人欲趁乱瓜分幽州之地,此乃不忠。
未果後竟对松亭侯亲眷下手,此乃不仁。
原梁先是勾结李犹意图谋反,後又弃盟友于不顾,此乃不义。
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之辈,实属窃国之贼也,人人得而诛之!
今我松亭侯毕仁于幽州牧李犹身死之际临危受命,代领幽州牧一职,愿替朝廷平乱伐夷,安抚百姓。
愿上下一心,共渡难关。”
“属下领命。”
毕仁:“既然幽州已尽在我手,那诸位的官职就可以升一升了。”
“闻音呐,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做,你要节哀啊!成大事者莫要耽于已经发生的事,既然无法挽回就要懂得放下。”
程闻音忍住内心翻涌缓缓擡起头来,看着毕仁的眼睛,坚定回复道:“谨遵主上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