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姜馥莹的心口有股说不出的酸胀,她垂眸,看向他:“为什麽?”
“我有何处让你不开心了吗?”
她自觉不曾得罪了这位阴晴不定的世子大人,乖乖待在他为她圈定好的地方,依着他的心意为他上药包扎,甚至到了此刻,她也不曾……真正地反抗过他的怀抱。
姜馥莹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是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出缘由,心头很乱。
“有什麽好惩罚的?”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放轻,在只有雨声风声的夜里格外清晰。
祁长渊在她的後颈缓缓摩挲着的手终于停下,掌心微移,承托着她的下颌,拇指按向了她的耳垂——正好与她捏住耳垂的手相交接。
两番相碰,姜馥莹再一次被烫到,想要躲开的时候却又一次被抓住了踪迹,牢牢握在掌心。
下一刻,她的之间被男人的大掌牵引住,伸向了她的心口。
祁长渊凝望着她,借用着她的指尖,一下一下地在她心口轻点。
明明是自己的指尖,自己的触碰,却显得格外生疏……她从未以这样的姿态触碰过自己,也从未被人这样牵住,以暧|昧又亲密的姿态抱在怀中。
祁长渊眼中似有很多话,透过这双墨玉般的眼睛好像什麽都说了,又好像什麽都没说。
率先耐不住的,反倒是姜馥莹
她微微用力,挣脱开他的手,眉眼之间的愠色不加掩饰,“你究竟……”
“你是不是没有心。”
男人忽地开口,止住了她的话语。
他视线缓缓下滑,从她的眼睫,到方才,那样克制地触碰过的地方。
“真想剖开看看你的铁石心肠。”
姜馥莹长久怔愣,唇瓣动了动,“我何曾又铁石心肠……这不是正为你上完药麽?”
“你当真不懂。”
祁长渊垂下眼眸,倏而轻笑:“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人一厢情愿,对不对?”
她看着他的神色,忽地反应过来,将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下午的话,你都听到了?”
和燕琼的对话,关于她说她与他之间,再无干系这件事。
她只能想到这些。
所以便为了几句话,便心神不宁以至伤口再次裂开,又要雨中策马而奔疏解郁气,甚至要这样怀抱着她,对着这个赐予自己苦痛的人施以惩罚?
姜馥莹回过神来,看着男人丝毫不见悔色的容颜,愠怒泛上眼瞳。
她垂首,以这个她在上位,极其便利的姿势咬了下去。他发丝微乱,与极致的黑相互映衬的,是耳尖那一抹红与白。
牙印狠狠印上了他的耳垂,姜馥莹解了气,几乎要再次尝到他的血腥味才松口。男人不曾有半点反抗,甚至在她赏赐给他的疼痛中缓缓愉悦,泛起了一丝不可察的满足。
“你凭什麽惩罚我,”姜馥莹松开口,眸光紧盯着他,“世子,你莫要太为所欲为了。你以为我是不会咬回来的麽?”
她气得有些糊涂了,任谁被这样紧紧抱着近乎作弄地周旋许久,都会带着几分怒气。
祁长渊颔首,点头,目光竟还有几分澄净。
“知道了,”他垂眸:“可我不止咬了这一次,姜娘子,都要一一还回来吗?”
“……你!”
姜馥莹止住话头,脑海中瞬时浮现起了当时的画面。那个寒冷夜晚的种种一点点重现在眼前,几乎是下一刻,她就意识到了某个被她有意无意忽视的一点。
“你明明都记得!”她声音扬了几分,“那日你分明说都忘了!”
女子泛着薄怒的面颊比平日那副温和盈盈的模样多了几分鲜活,或许是这几番的亲昵,脸颊上早便浮上了一层红云,此刻就在水光盈盈的眼下,带着些少女的羞恼。
祁长渊看着因为他而産生波动的面颊,哪怕被这样怒目而视,也无可避免地让那满足充盈着整个眼瞳。
“现在,你还不知我的心吗?”
他的手自始至终不曾松开半分,让她的指尖轻触着自己的胸膛。
胸膛之下,蓬勃跳动着的心脏,血液汩汩流过的强健身体。
“它在因谁而跳动,”祁长渊声音平静,“馥莹,我不信你不知晓。”
姜馥莹看着自己的指尖,指尖所触及的皮肤微微下陷,极有生命力的躯体本不应该有那样多的伤痕,可多少苦痛已然在他身上发生,竟让她说不出半分拒绝的话。
“你的呢?”祁长渊回望,声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