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头。”柏青命令着。
钟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柏青掐住了下巴,强行擡了头。
柏青继续命令,神情严肃:“张嘴。”
说着,杯子就递到了钟隐嘴边。
钟隐只得听命,怕下一步柏青就掐住他的腮帮子,强硬地给他灌水。
不知道哪里又惹得少爷不顺心了。
钟隐这两天过得堕落,脑子里的思绪也整合不起来,猜测不出柏青变幻莫测的心思。
待到他“咕嘟咕嘟”喝完水,柏青把手撤回,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阿隐,教教我拖地吧。”柏青说,“就像前两天教我洗菜那样。”
“你学上瘾了?”钟隐松了口气。
“是你教的好。”柏青说。
这话钟隐听着顺耳。
但其实柏青学什麽拖地洗菜都没太大意义,他不用学这种基础的生活技能也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钟隐心里明白,不过教柏青这些也不过顺带手的事情,左右休假清闲。
休假之後呢?
钟隐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处理掉风雨带来的一片狼藉,柏青整个人融化成一滩猫猫饼,在客厅沙发上铺展开。
钟隐去厨房烧水泡了茶,他囤货的时候顺手从货架上拿了菊花和龙井,这次泡的是龙井,倒进玻璃的茶具里,新绿泛滥得快溢了出来。
柏青似乎不爱喝茶,钟隐翻翻找找,才从橱柜的角落里翻出一套茶具,这打破了他对广府本地人爱喝茶的刻板印象。
果然,他把绿茶端到柏青眼前,这滩猫饼明显显地蹙了眉,丝毫不掩饰嫌弃之意。
“之前喝菊花茶,你可没这麽大反应。”钟隐说。
“我喜欢花儿,不喜欢叶子。”柏青苦着脸说。
“那我重新泡一壶?”钟隐问。
“不用了。”柏青撑坐了起来,“将就着也能喝。”
这可太委屈他了。
钟隐忍笑,放下茶盘。
他刚坐到沙发上,柏青便猫一样钻进了他怀里。
“比起这些花啊草啊的,我还是最喜欢喝巧克力奶。”柏青仰起脸,轻声说。
“我下次会囤一些。”钟隐把他搂稳了。
柏青往上拱了拱,亲到了钟隐下巴。
“你这学期除了实习,还是会回学校的吧?”柏青问。
“嗯……得回去和老师商量毕业论文的事情。”钟隐回答。
柏青笑:“那到时候一起在学校里逛逛,怎麽说我们都还是大学生呢。”
在学校里逛逛……钟隐的神思被卡了一下,想到这有点像在谈恋爱。
柏青却不管他走神,梗了梗脖子,这次一口亲在了他嘴唇。
钟隐确定了,他们是在谈恋爱。
*
但他很多事情不敢找柏青确定,不是不敢得到答案,而是连发问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钟隐和柏青认识了十八年,但他们实际上朝夕相处的日子,不过二十个月,六百多天。
六百多天在十八年里,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所以他们谈不上对彼此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