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那些和你直接相关的事情,一对一的关系。”
乌乐乐安静下来,似懂非懂。
陶桃:“乐乐,好好感受自己的想法,遵循自己的意志。不要介入他人因果,也不要被他人所左右。”
那一晚,乌乐乐思考了很久,思考到脑子疼了,便钻进薛冉的被窝里,抱紧。
薛冉摸了摸她的头,什麽话也没有说。
一天後,当乌乐乐再次收到母亲的陌生短信时,她给她回复了见面时间和地点。
那天下午,她和薛冉早早就来到了安格的餐吧。
一段时间没见,安格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她把咖啡放到两人面前,说:“店里都是自己人,有什麽情况直接喊我们哈。”
乌乐乐:“嗯,谢谢店长。”
没过多久,清脆的风铃声响起,玻璃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
两人擡头一看,最先看到的是女人一头红棕色的长发,然後是发黄粗糙的皮肤,凹陷的眼眶和双颊,嘴唇干枯起皱,不染血色。
这和乌乐乐印象中的样子有很大的差别。
想想也是,那时候的刘漾也才二十岁出头,怎麽可能和现在四十多岁的样子一样。
她尚在错愕间,刘漾一眼就看到乌乐乐,朝她们径直走来。
“乐乐,长这麽大了……”刘漾将脸旁的碎发挽到耳後,“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乌乐乐有些拘谨,不知道该怎麽称呼她,最後只说:“请坐,你要喝什麽?”
“你帮我点吧,我请你。”刘漾看向薛冉,“对了,这位是……”
乌乐乐:“目前是好朋友,薛冉。”
习惯了面无表情的薛冉难得扬起笑容:“阿姨好。”
“哦,你就是薛冉,我在学校媒体上的视频上见过你。现在你们是……住一起?”
薛冉:“是的。”
“呵呵,是吗,是啊……”刘漾交替抚摸着自己的双手,笑着眯起眼睛,“那你应该也很清楚我们乐乐家里的情况,对吗?”
薛冉:“是了解过一些。”
刘漾:“那你觉得,你们这样介入他人的家庭,合适吗?”
“妈!”
“你终于肯叫我一声‘妈’了?”刘漾看了乌乐乐一眼,“之前你一直不愿意见我,就是因为他们,对吗?乐乐,这世界上只有我们是亲人,只有亲人会真心对你,其他人都不靠谱。”
乌乐乐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脑海中那句轻声细语的温柔嘱托终于在这一刻碎成齑粉。
“真的很不可思议,”乌乐乐苦笑,“你抛下我十多年,现在居然回过头来对我说,我们是亲人。”
“乐乐,血浓于水,再怎麽说,你都是我和浩森亲生的,我们最了解你了。”
乌乐乐的双手藏在桌子底下,将牛仔裙抓得皱巴巴。
过去,她还能轻松忍受乌浩森的阴晴多变,可现在,她得用尽全力才能不让自己爆发掀桌。
她尽量平静地说:“你既然这麽了解我,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麽吗?”
“妈妈回来了。”
“然後?”
“把爸爸放出来,我们一家团聚。”
“然後呢?”
“什麽然後?”
“然後,你又会丢下我,回去你国外的那个家,而我,继续被乌浩森打得浑身淤青?”
最後半句话,乌乐乐控制不住,音调稍稍上扬。水吧前的安格擡头看了她一眼,接过手上的拿铁,亲自拿过去放在桌子上:“你要的咖啡。”
两人的对峙被打断,刘漾擡头看了安格一眼:“你为什麽总是盯着我们家乐乐看?”
安格笑了:“你管我?”
不待刘漾发作,安格故意朝乌乐乐抛了个媚眼,转身走了。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薛冉有些无语地苦笑,却在某一瞬间觉得安大姐有点帅。
乌乐乐的语气恢复平静。
她说:“他进监狱,是他应得的。你如果这麽想照顾她,你去吧。”
刘漾明显没有想到乌乐乐会拒绝得这麽干脆,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