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揽星)此举,不仅是在培养可用之才,更是在重塑这片土地的社会根基。
议事毕,衆人领命而去。堂内只剩下陈雪(揽星)与龚毅(淬锋)。
“根基初立,百事待兴。”
陈雪(揽星)走到窗前,望着城外广袤的丶正在被唤醒的土地。
“这比打仗更难。”
“但更值得。”
龚毅(淬锋)的声音透过面具,沉静而坚定。
他走到她身侧,同样望向远方。
阳光下,新开垦的田亩如同巨大的棋盘,农夫与耕牛在其间缓慢移动,渺小却充满生机。
新筑的水渠在阳光下闪着粼光,如同大地的血脉。
更远处,官道上商队络绎,驼铃声隐约可闻。
这一切,都是他们一手缔造的秩序,从废墟中生长出的希望。
“陆文昭那边,”
陈雪(揽星)忽然道。
“他送来的‘重修旧好’国书,你怎麽看?”
“缓兵之计。”
龚毅(淬锋)一针见血。
“他弑君上位,根基不稳,南吴内部暗流涌动。
与我修好,一是惧我手中把柄,二是想借我之势,震慑国内反对声音,三是争取时间稳固权位。此人野心,绝不限于摄政大将军。”
“与我所见略同。”
陈雪(揽星)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不过,他需要时间,我们也需要。通海市的商路不能断,江南的粮食丶布匹丶药材,是我们度过春荒丶支撑屯田的关键。”
她顿了顿。
“让钱通放手去做生意,价格可以比市面略高,但货必须足,质必须优。要让南吴的商人,乃至陆文昭自己,都舍不得断掉这条财路。”
经济捆绑,有时比刀剑更牢靠。
龚毅(淬锋)颔首,目光落在陈雪(揽星)腰间那半块刻着“淬锋”的玉佩上。
玉佩温润,安静地悬挂着,再无昔日玄妙的感应,只是一块上好的信物。
“玉衡子留下的星图推演,需尽早研习。”
他提醒道。三百九十七天的倒计时,如同悬顶之剑。
“我已命人在观星台旧址重建‘钦天监’。”
陈雪(揽星)道。
“招募通晓天文历法者,整理玉衡子手稿。此事……”
她看向龚毅(淬锋),眼神认真。
“非你莫属。”
龚毅(淬锋)没有推辞。
乱世之中,仰望星空,洞悉天时,同样是固本培元不可或缺的一环。
数日後,城北新辟的“劝学堂”前,人头攒动。
这里本是废弃的庙宇,如今被修葺一新。堂前空地上,几十张简陋的木桌条凳排开,坐着年龄不一丶衣衫破旧却眼神热切的少年孩童。
更多的百姓围在外圈,好奇又紧张地张望。
陈雪(揽星)与龚毅(淬锋)亲临。
陈雪(揽星)依旧未戴面具,素面朝天。她走到最前方,声音清亮,传遍全场:
“今日起,‘劝学堂’开蒙!凡我临渊城治下子民,年满六岁者,无论男女,无论出身,皆可入学!习文字,明算数,知礼义!”
人群哗然!
让平民子弟,尤其是女童读书?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读书……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
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农嘀咕。
“就是!女娃子读什麽书?将来还不是嫁人?”
有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