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反绑在身後,口中塞着布条,让她连声响都难以发出。
她慌乱呜呜几声,努力活动着身子,这样无边的黑暗和寂静的室内无疑放大了她的恐惧。再加上刺鼻丶浓重的香料气息……无数念头在心头跌起。
她是被绑架了?有谁要绑她?难不成还是从前要杀她的人?
可她分明记得,昏迷前的最後那一眼,徐清越笑得温柔,要与她闲话品酒。
“醒了?”
徐清越一向清朗的声线带着微微的哑。
姜馥莹逐渐适应了黑暗,看着灯火一点点亮起,一个祁长的身影从映照着烛光,俊秀飘逸。
她瞪大了双眼。
徐清越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眸中忽地盛满了泪,她知晓这一切都不对劲,不对劲极了——自初见就不能行走的徐清越,在轮椅上坐了十馀年的徐清越,竟然行走一如常人。
这麽久,她为他调养了这麽久,多少次都感叹他保养极好一如常人,却不曾想过,他本就可以行走!
“很吃惊吗?”他微微蹲下身,与姜馥莹齐平,“你惊讶的样子,比平时还要可爱。”
明明是平日一样朗润的语气,姜馥莹却听出了几分寒意。
她背後发凉,额角溢出了冷汗。
徐清越擡起手,缓缓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又顺着弧度,缓缓下移,停留在她的脸颊。
拇指轻轻摩挲着柔软的面颊,他眸色似有遗憾。
“你应该很想说话,也有很多问题吧。”
他开口:“一会儿会让你好好说的。”
徐清越站起身,不带半点犹疑地转身离去,似是进了什麽暗室。
姜馥莹眸中盛着泪光,她拼命眨着双眼,让泪水滚落,好看清这个关着她的房间。
区区几根烛火无法照亮全部,她只能看清局部,室内摆设很少,很是简陋,几乎只有一张方桌,两把椅子。
平日里总是与徐清越联系在一处的轮椅不见,只有一根手杖歪歪靠在桌旁。
姜馥莹咬着布条,双手在挣扎中勒出了红痕,磨得生疼。
她不明白事情怎麽就到了这个境地,她当作知心友人的徐清越,竟然绑了她来。
——下一瞬,徐清越轻而又轻的脚步声响起在耳边。
姜馥莹睁大双眼,看清了他手中握着的酒杯。
仍旧是漂亮的银杯,杯中盛着一如既往清亮的,带着甜香酒香的液体。姜馥莹直觉不好,频频摇着头。
不要丶不要……
徐清越垂眸,扯开她口中布条,一手掐住了她的下颌。
“你安静些,阿莹。”
他声音沉沉:“平日里,不是最乖巧柔顺了麽?安静些乖乖喝下,也少吃些苦。”
“……我怎麽舍得让你吃苦,”他低声安抚:“喝吧。”
酒杯被他送入了女子唇边,冰凉的酒液染上温热的唇瓣。
姜馥莹摇着头,牙关紧闭,唇角抿得死紧,眸中满是惊慌与恐惧。
徐清越冷着眉眼,不见平日温情。指尖在她下颌一掐,紧闭的唇瓣被迫张开,酒液顺势灌了进去。
脸颊被掐得微微带着红,徐清越敛眸为她轻柔,淡声说了句抱歉。
姜馥莹满眼是泪,剧烈咳嗽,想要将方才喝下的酒液都吐出来,她唇角还有着些残留的液体,哑着嗓子:“你丶你喂我喝了什麽?”
“徐清越!”
徐清越指尖轻颤,安抚着轻揉着她的发丝,将布条塞了回去。
“是我想错了,”他道:“我以为我可以忍受你的冷眼,谁知就连你这样连名带姓地呼唤,我都不愿听。”
“还是唤我五郎,更好。”
他转过身,用一早准备好的热水细细擦洗了手,又拧了帕子为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与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