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安静下来。
时幼礼缓缓的站起身,准备直接离开。
双腿迈出去两步,忽然又收回,重新弯腰下去,对视着沈佑安的眼睛。
“实际上,就算没有谢时韫,我们两个也没有可能。”
她声音清脆,带着坚定和从容:“从你把我当棋子开始,我就不可能对你生任何多余情感了,抱歉。”
沈佑安扯了扯嘴唇:“你怎么笃定谢时韫他没有?”
时幼礼忽然笑了。
她哪里还用笃定?
从蛇哥那里得知血淋淋的真相以后,除了歉意和愧疚,她最多的是绝望。
没有谁比她更明白,谢时韫对她用心之深刻,保护之周全。
那些字字句句,曾经最为憎恶发恨的话语,现在却又以另外一种意义重新反反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
【说话要讲道理,我何时说过要害死你?】
【礼礼,你要恨我,就恨得彻底一点。】
【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答案?】
【礼礼,你恨我吧。】
【恨得再用力一些。】
……
她不敢想象,无数个夜晚谢时韫是如何熬过来的。
无论亲生与否,那都是他曾经最珍视的亲人。
为了复仇,他忍气吞声、卧薪尝胆数年,终于想尽办法将仇人送进监狱;她本身作为罪恶血脉之一,也应该得到诚惩治,可他却对她手下留情。
他说过,从进时家的第一天起,他就等着这一天;可是不是也说明,从进时家的第一天起,他就想办法从这场复仇计划中将她保出来?
所以才会建议她学习珠宝设计,而非学习 经 济金融。
因为他知道,那样的话,时幼礼终有一天会接管时家的公司,到那个时候,她就无法从中逃脱了。
也许是因为她并非罪人之一,又或许是因为他对她额外的感情,才免过一劫。
无论是哪一种种原因,都让她觉得无地自容,又觉得庆幸极了。
他是这样好的一个人。
他是这样好的一个人。
时幼礼走到门口,准备推门出去时,沈佑安在后面幽幽:“妹宝,你要去找谢时韫?”
时幼礼止步。
沈佑安:“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他会心甘情愿的回到沈家,做我的傀儡?”
谢时韫认祖归宗,虽然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可如今沈家的所有资产都由沈佑安操纵,谢时韫回到沈家不仅无权无势,到时候就算分了遗产,也必然要被迫全部转让给沈佑安。
和做一个傀儡无益。
谢时韫不是蠢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买卖,实在是愚昧。
“你最好问问他,他都答应了我什么;以及,他以后会不会再念你们的旧情。”
时幼礼心脏停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