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礼看一眼来电显示,是温西。
接通以后,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着急:“……礼礼,你看新闻了吗?”
时幼礼愣了下:“关于谢时韫的?看了。”
如此重磅的社会财经新闻,她就是不想看到也很困难。
电话里她的语气这样平静,以至于温西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礼礼,是你吗?”
“是我。”时幼礼觉得莫名其妙,“是有什么事吗?”
“谢时韫出车祸了!很严重。”温西有点慌张,“在高速路上,有一辆货车车轮打滑,撞上了他……”
时幼礼心里一咯噔,脑袋里有嗡鸣声:“……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温西那头声音同样颤抖:“我发给你……”
时幼礼缓慢的挂断电话,下意识地摇摇头,身体往后退。
窗户外面仍旧暴雨不断,她想迈开腿往外走,却差点跌坐到地上。
温西很快发来医院地址,与此同时是弹出来的当地新闻:
今日上午十点二十分,因为暴雨天气影响,机场高速线路出现严重车祸,目前已经封闭道路,请各位有出行安排的市民做好规划。
时幼礼往下滑动屏幕,上面映入眼帘的就是车祸的画面反馈。
一辆大型货车和一辆黑色卡宴相撞严重,卡宴车头已经撞毁起火,只有尾灯还有车牌号仍旧能够辨认。
时幼礼只觉得握着手机的手都已经失去神经传感,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好似冻成冰。
她晃晃悠悠往工作室外面走,连伞都没有拿。
站在大雨中,她整个人被雨水完全淋透,卷发黏在脸上,整个人冷到牙齿发抖。
她双眼失神的伸手拦路边的出租车,直到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来,是沈佑安。
“这么大雨淋着干什么?上车!”
看到沈佑安的瞬间,时幼礼稍微回神过来,立刻弯腰坐进车里。
沈佑安递给她毛巾,时幼礼接过来,没第一时间擦身体,而是脱口而出:“是假的,对不对?”
沈佑安面色严肃,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你先擦干头发,我现在跟你一起去医院。”
“你和谢时韫商量好的,都是商量好的,对不对?”
她抖着嘴唇,努力想从沈佑安脸上看出破绽,“他想从沈家脱身,故意用这一招假死逃脱,这样就不会遭受舆论压力,你也能坐稳沈家一把手的地位……”
她声音逐渐低下去,直到最后失去任何声音。
这是时幼礼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也是谢时韫会突然出事的最好理由。
沈佑安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直到她不再说话,才摇了摇头:“我也希望是你预想的结果,但——不是。”
时幼礼觉得自己已经失去思考能力。
她用力的眨着眼睛,不让泪水从里面流出来,她问:“这么大的雨,他为什么今天要去机场?”
沈佑安解释:“沈家资产已经完全转移完毕,他说海外还有部分项目没有收尾,他要亲自过去盯一下。”
海外的项目?
沈佑安知道她在想什么,“就是那一家信托基金,他为你专门打造的,是我们之间恶意揣摩他了。”
时幼礼没有再说一句话了。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看着雨幕一遍遍冲洗着车窗,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偶尔也会眨一下眼睛,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沈佑安没有打扰他,只是催促金刚开快一点,赶紧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