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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电影开场(第1页)

P。电影开场

“那小孩快跟了你一路了,不看看吗?”

方听松蹭掉额头的汗,“看什麽?你要养一个孩子在家里吗?我自己都要吃不起饭了,怎麽养得活他?”

张亦嵋唉声叹气,向後看了眼,正午的阳光还有些烈,身後小孩肉肉的脸蛋上也蹭着灰淌着汗,他还是有些不忍,“方哥,看看吧。万一中暑了呢?”

“不看,不看。”方听松脚步慢了一些,“你怎麽就听不懂呢?我快饿死了,快点找家餐馆吃饭,下午还有课。”

张亦嵋也不好说什麽,和方听松在学校东门的弄堂里找了家餐馆坐下吃饭,店面属实不大,小块餐桌上放着打火机还有一桶筷子,漆黑的油污上趴伏着一些蒜皮,张亦嵋坐下喊来老板,店家认得他们,两个学生是老主顾,相互结伴在他这里吃了快一年的云吞,两人一来他呲牙笑:“好嘞,两大碗云吞!”

老板把毛巾搭在肩头,朝门後厨房招呼一声又坐回去,他呵呵笑着同两人搭话,“好久都没见过那个跟你们一起来吃饭的女孩了,她呢?”

方听松盯着玻璃墙外泛光的一片水洼,树叶从树枝上荡着落在水面上,老板的话似乎没有传进他的耳朵,张亦嵋替他回答:“她呀,去私立高中念书了,不在这里了。”

“你们那个学校也不错。”老板从烟盒里捏了根烟叼在嘴边,“我看……你学校又是国际高中,又是国家重点栽培年轻人跟军人的实验基地,有前途嘛!”

张亦嵋摆摆手:“算不上,她念的学校比我们的还要好,人一辈子只能去一回。我们都盼着她好。”

老板又笑了两声,说,人一辈子只能去一回,那不就是天堂吗?那确实比地狱好,女孩以後肯定会有一番成就的。

他跟张亦嵋聊了他的女儿,说她小小年纪跟着一个不入流的男人跑了,离开家走了两年都没回来看他一次,再见到的时候就是在她的葬礼上,他见到了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豪车跟大房子,他女儿就被摆放在正中央的棺材里,他搓了几遍手都没勇气站出来讲他是女儿的父亲。

张亦嵋口头直快,“那有什麽不敢的?”

老板说:“不敢啊,她是跟着有钱人去过好日子,不跟我在小破楼里过苦日子。她大概也跟那些人说她是孤儿,她在孤儿院长大。又或者想让我看她一眼,才让别人转告我的。”

方听松始终保持沉默,张亦嵋听罢只能叹气,谁又能懂呢?老板将两碗云吞放在餐桌上,方听松垂眼看着汤面的油点,无儿无女,他有些诧异,“老板,阿嫂呢?我记得有一阵没见到了。”

“她啊,前几天累着了。”老板说:“我让她在老家好好歇歇,都累了一辈子了,多歇几天也没关系。”

方听松有时候真听不懂成年人的含蓄,老板用毛巾擦了下脸,黝黑发亮的皮肤,脖颈和手臂都留下一道黑白分明的痕迹,在剩下的五分钟中,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用毛巾擦脸,方听松透过玻璃墙在马路对边看到一个小孩,双手扒着玻璃墙,踮起双脚站在石阶向内看。

看着他落寞的表情,方听松知道他寻找失败了,之後低着头走到路口的树坑下,伸手捡了两块石子,站在不远的地方将石子掷进水洼中,有肉的手臂在空中挥出一道光弧,石子落下的时候,方听松听到了响声。

他缓慢地闭了下眼,张亦嵋起身从口袋掏出纸币,交给老板饭钱,在门口喊方听松:“方哥,快走了。”

方听松迟钝地站起身,在口袋中摸索片刻,又压在碗底两三张现金,那是他身上所剩无几的钱,张亦嵋站在餐馆门口吹风,向後抓了抓额发,“干嘛呢,那麽慢?”

方听松摇摇头:“没什麽,跟老板多聊了两句。”

走出餐馆,方听松看着张亦嵋树荫下挺括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要追出来的老板,他说:“快点走吧,岁始还在等我们。”

张亦嵋诧异地笑了声,“原来不见你这麽在意岁始,他性子冷不跟我们一样整日不学好。我跟你说,隔壁那个三中有几个学生放学就等着打劫我们外国语的小女孩。”

“老师不是都知道这事?”方听松下了台阶,擡头没看见刚才那小孩的身影,低头捡了石子也掷到水洼里去,无所谓的行为,他却跟着一个小孩做了。

张亦嵋眨眨眼没说话,吃完午饭容易犯困,他一路连打了两个哈欠,从晒着各家各户的衣杆下面穿过去,他擡头看了眼在阳光下晃荡的鲜艳滴水的衣服。

方听松走两步发现他没跟上来,停下脚等他。

张亦嵋被滴了一连串的清水珠,刚擦完脸,方听松靠在潮湿的墙壁上仰起头,“你站远一点,楼上的阿嫂在晾衣服。”

张亦嵋摸了一下刺头,朝楼上喊,“阿嫂,您家的衣服再不拧干都要成河了,下次路过个小孩都能淹了!您等着赔钱就是了。”

楼上打扮艳丽的阿嫂朝他假样“呸”了一声,倒不生气,就吓唬他,“要淹也是把你这个嘴上不掌门的淹了!”

张亦嵋的喊声还叫来一人,那就是楼下的住户,一开口听着便像体型彪悍的老婶儿,张亦嵋心觉不对,拉着方听松跑过一排滴水的衣杆,末了两人站在弄堂尾喘粗气。

方听松还不明白,弯着腰呼气,“你跑什麽?”

张亦嵋道:“你不知道,楼下那是房东!她见不得别人往她家的衣杆上晾湿衣服,这要不是我喊出来那个阿嫂,还不知道两个人会怎麽臭骂我一顿!”

他们不再说说话,心照不宣地注意着身後,方听松默默不语,张亦嵋试着打量他的神色,又叹气又不知该劝还是不该劝,方听松跟他提了一嘴房租和水电费用,张亦嵋便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是了,他们甚至交不起下个月的水电费,十八岁的少年也有苦恼,他们已经在走出家庭後想着怎样维持一个正常的家,以至于让它看起来不那样破旧或者不堪。

方听松知道不堪的是自己,张亦嵋又不曾告诉他,不堪的原本就是两个人的家庭,这本来就是既定的事实。

也不算是赶,方听松和张亦嵋搬进出租房之後学了另一项生存技能,他们放下所谓富贵人家轻蔑人的脾性去公园捡塑料瓶,在楼道找了块没人的角落用蛇皮袋堆着,今天也一样,方听松和张亦嵋穿着工整的校服站在一块“废铁”面前。

夏日敞口的垃圾箱被果蔬瓜皮淹没,大多数都是坏掉的腐烂的,臭气熏天,方听松踩在脏泥上,角落中的苔藓向上蔓延至二楼的窗台下,张亦嵋捏着鼻子,“你不要你这身校服啦?”

方听松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拉开自己校服裤子的拉锁,从里面拿出一叠整齐的卷纸,示意张亦嵋同他撕一张,“帮我。”

张亦嵋难言地转动眼珠,“你要实在受不了这苦日子,我回家里求求情,让我们住个好点地地方。”

方听松表情自然地擦拭塑料瓶身上的脏污,像是一笔一划对待平整的试卷,“没必要,我也不想难为你。”

他和张亦嵋在筒子楼周边的垃圾箱转了两圈,收货了一书包的瘪塑料瓶,最终停在一家小卖铺门前,方听松淡然地迈上第一阶台阶,张亦嵋拉住他,惶恐地盯着他,“你不会要给我买水喝吧?”

方听松从偏高的水平向下看,眉头舒展,却是倔强的眼神,“不行吗?”

张亦嵋看了眼表,“算了吧,我不渴。好不容易攒一点钱,你先跟我回学校上完课再说。”

方听松被张亦嵋强拉回学校,老师在讲台上比着教具画几何体,其实压根就没有必要,老教师都会自然而然用粉笔描出几个点连成线就是个看似不规范实则很精准的模型,结果他们班忽然在高考前一个月换了位新教师,只是因为原来的老师要回家待産。

张亦嵋听得很没意思,趁老师转身仔细描点的空挡时间,他伸手点了下前桌方听松的後背,翘起嘴唇勾着圆珠笔,小声密谋,“等放学,你跟我去一趟电影院。”

方听松不感兴趣,他要温习功课,虽然吃穿住行没有达到富人之子的标准,但他的确很像有钱人家会时常摆着同一张冷脸坐在书房中温习功课的少爷。同人不同命,方听松现在已经和富贵二字无缘了,他只是个无人问津的小虾米,甚至在这所国际高校中连颜值都不上档。

张亦嵋评判过方听松的行为:死板。

外加他有稍厚重的刘海以及方框眼镜遮着眼睛,看起来十分阴郁没有精神,他点评方听松会成为典型的理工男,可事实证明,方听松喜欢文学,和文学有关的一切就像泉水,能无时无刻滋润他。

张亦嵋又告诉他,“隔壁班的女生送的电影票,我一看还是双人的!不过好像是爱情片,算了,是什麽不重要。你要不要跟我去?”

方听松无奈道:“是那个女生约你去看电影,不是白送你电影票。你不要浪费人家对你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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