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简单点,这船票是旅游宣传单也不为过。
“请各位游客按号入座,谢谢配合。”
噌的一声,轮船内所有灯光再次熄灭。衆人的脸庞被红光笼罩,各有各的诡异。
这次长发鬼从衆人身後冒出来,在耳边呼呼地吹气,嘴中还不停念叨着“念华”,激得人全身冒冷汗。
“念华是谁?”时景焕不要命似的,趁着大家慌忙逃跑时问道。
这个问题当然不会有答案,但歪打正着激怒了长发女鬼,她分不清前後的头猛地偏向旁边,死死盯着时景焕。
“你问我念华是谁?”长发女鬼提起拖地的衣袖,“你竟然忘了念华是谁?!”
时景焕:“?”
他应该记得念华是何方人物吗?
长到扭曲的指甲歪歪扭扭,长发女鬼伸出双手直往时景焕的脖子而去。时景焕还算反应迅速地躲到後面,替脖子免去了这一无妄之灾。
但长发鬼绝不善罢甘休,口中不断重复着“念华”这一名字,凌乱发丝中的眼睛燃烧着怒火,飘着身子直奔时景焕。
一时间,时景焕成为长发鬼的主要攻击对象,好几次险些被长指甲抓出血。直到灯光再次亮起,长发鬼才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消失。
“请各位乘客按号入座,谢谢配合。”
时景焕从座椅上跳下来,装模作样地长舒一口气,连带其他人悬着的心也掉下来。大家都对公放喇叭的这句话整出应激反应,都躲在自己的地盘不敢出来。
躺在座椅下的丶躲在厕所里的丶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乘务员的衣服穿上偷天换日的,大家分散得五花八门,全凭音量交流。
“这轮船到底是要怎样?怎麽做到这麽歹毒的……”姜休双手举着没有座位号的船票,瘫在地上出神。
汤仪坐在角落里,一只手搭在座椅背上,随时准备缩回座位:“会不会是我们思路错了,要不再问问乘务员。”
“你有什麽想法吗?闷葫芦。”简从生靠在轮船正中间的柱子旁,与时景焕并肩站着。
“让我想想,”时景焕说,“如果实在没有头绪的话,可以试试从目的出发,乘务员让我们发现供台,还必须从那里面拿到目前看来完全没有用处的船票,目的有其二。”
简从生说:“一是让我们发现并且重视被供奉的那个人,二是什麽?”
时景焕回答:“二是答案就在船票上,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
毕竟乘务员没有理由一上来就骗他们去拿没有任何信息的船票,如果一开始就释放错误信息的话,那麽什麽都不用操作,乘务员只是想让所有人都死罢了。
“哎,你们看这个船票,是不是跟电视上的不太一样啊。”桂子紧紧捂着耳朵,尽管接近神志不清了也要参与进讨论,求生欲出奇的顽强。
万幸,她给出的信息正好给大家提供思路。
直到这声提醒,衆人才反应过来最前方的电视还在播放旅游宣传片,内容和景色正好与船票有相同之处。
共同的标题样式,共同的风景图,以及共同的宣传标语。
唯一显眼的不同是,船票上最右边检票的位置印着一副夜景图,月亮高高悬挂在右上角,如果仔细对应的话,月光下的景色正好是每个人初进栈时的地点。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汤仪突然给在她身旁的桂子一个拥抱,语气激动地说,“这个是不是对应之前的规则——看到白点要消除。”
月亮可以看作白点,撕掉这一块位置就意味着“消除”。
“可以啊你,”姜休恍然大悟,“我怎麽没想到呢,到目前为止那个规则从来都没有用过,原来就是用在这里。”
简从生跟着一起把月亮撕掉,心中佩服她转得灵活的脑袋瓜。
至于另一点,栈源是否故意让他们发现供奉的人还存疑。自从进栈以来,栈源像是在引导所有人朝既定方向前进,简从生必须尽快确定栈源到底是不是黑猫,剩下的故事再推也来得及。
船票上没有座位号,撕去月亮存根之後也完全丧失了个人地点的差别,大家纷纷坐在一起,身体跟着船身同时摇晃。
“你说……要不要试一下。”
简从生语气平淡,那双眸子纯净透彻,干净至极,与他对话的时景焕却明白话中的意思。
他指的是试探黑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