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8是谁?”
“我一哥们儿。他还说,生命就是节庆,要像过节一样过好每一天。”
“哪天带我见见他?”
“你要干吗?”
“我要好好活呀。”
“你敢!我一人还满足不了你?”
“你给我讲的坏故事不都是那种的么?你给我带坏了。”
“我弄死你!”
他把我揪到车上,关上车门,在嬉笑中启动车子。
我们又上路了。
出了石家庄,还一直往南开。
这回他走的是高公路旁边的小路,道窄车多,开不起来。
我问:“干吗不走高?”
他说:“挂上人命的,想多活就得溜边儿走。”
“哦,通辑令?”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走着走着,看见路边有一辆大卡车停着。
他在那卡车前头慢慢停下车,观察四周,说:“看我手势。V字形,你就带东西找我去。”
我点头。
他开门下车猫腰溜过去,贼一样上了那卡车。
我紧张地望着他,盯着他的手。
看到“V”了。我拿好随身的东西下车朝他跑过去,从副驾门上了那卡车。
卡车的门真高啊!
他在弯腰搭线。一声轰鸣,引擎动了。
他给油就走。
我问:“那面包车好端端的又不开了?”
他说:“这车好。”
“怎么好?”
“楼子高,视野好。视野好,心情就好。再者说了。”
“什么?”
“前后车牌都叫泥巴糊严了。这多爽?”
“这车司机呢?”
“喝醉了。你没看见?躺旁边儿坡底下打呼噜呢。”
这是一辆运渣土的卡车。楼子里一股的劣质烟草味。
座椅脏兮兮的,我脚底下还躺着仨酒瓶,乱滚。
雨一直就没停。刮水器一直摆动,看得我眼晕。
我们穿过农田、穿过镇子,又穿过农田、又穿过镇子。
天终于黑透了。我们开进一家旅店院子,停下。
院子很大很大,但没停别的车。
平房不起眼,跟所有北方平原小镇边儿上的瓦房一样,灰秃秃,没特点。
门口正中一灯泡儿,照着匾额。匾额赫然写着“xx大饭店”毫无愧色。
大门两边儿柱子上粘着褪色的对联儿。
一女的迎出大门,朝我们微笑着走过来,说:“来啦?咱这儿停车免费,免费停车。”
大坏蛋说:“我先看看,干净不。”
那女的说:“没问题。快进来快进来。吃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