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麽恰好在这里?
欧永生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带着笑意道:“我正好想找陈编商量点事情,但一早到现在都没看到人。”欧永生垂了下眸,“我看这两日,师记者和陈编走得挺近,怎麽今天没在一起?”
师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是吗?可能发现什麽新线索,藏起来不想透露?”。
借口十分拙劣。欧永生心中道,面上却一点不显。“可能吧,那我等他回来。”
两人十分默契地离开陈铃晟的房门口。
但欧永生没有走远,他就在其楼层附近晃悠。
大半小时过去,悄无声息,就在欧永生以为自己多虑时,却见五六名工作人员从紧急通道的楼梯处上行。
欧永生急忙拐进楼梯口的视觉死角,又假装欣赏窗户外的风景。窗外,雨停风未散,有落叶在气流中打旋。
那群人果然无视了欧永生,向廊道快步而去。
欧永生侧出头,看着一群人打开了陈铃晟房间的门,不多时,有两人擡着一张担架快步离开。
房门再度缓缓关上,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
欧永生嘴角上翘,看着玻璃上残存的水痕,像蜿蜒的半透明白蛇,蓄势待发等待猎物。
果然啊……
欧永生已经在脑中补齐了今早的画面。
【陈铃晟同往常一般起床。
他是个讲究的读书人,吃早餐前会穿一件月白色的绸衫套装,坐在窗台前,在膝盖上放一本诗歌,一手翻看书籍,一手拿着汤勺在咖啡杯里搅动。
然而很快,身体传来的不适感会打破清晨的惬意,提醒他该吃药了。
陈铃晟打开那瓶乳果糖浆。
不多时,痛苦席卷而来。
陈铃晟没意识到药里有毒,以为是身体自身的疼痛;也可能意识到了,但不想挣扎了。
他死得很安详,甚至带着解脱的安逸。
师久在监控镜头後,估计并未留意,只以为陈铃晟又在椅子上小憩。
直到节目录制後一段时间,陈铃晟久未出现,师久才意识到不对,前来查看时遇到欧永生,不方便进入房间,只能先行离开,再另外派人查看。
于是便看到陈铃晟死了。
至于为何要悄无声息,很好理解,昨天死了个张智凌,今天再死一个人,无论节目组如何强势,人心也不好平息。
他要去公布消息,制造混乱,中断节目吗?
欧永生想了两秒,自嘲地摇头。
此为下解,他可是从一开始,从上岛的那天起,就设置了上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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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案件现场。
“你们有人今天看过陈编吗?我感觉我一早上都没看到人?”
“诶?好像是,我也没看到。”
“我一早想找他换线索,没看到人,还以为恰好错过。”
讨论声像石子投湖,打破了今早的平静。
欧永生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完全不需要亲自出马,或者刻意引导。节目剩下的嘉宾不多,一个人从一早到现在都没出现,是不可能丝毫不引起注意的。
一旦有人提出疑惑,一传十十传百,响应很快。
“不会还在房间吧?睡过头了?”
“这种情况,节目组会催促吧?”
“莫非出什麽事情了?”
这个猜测引得衆人一阵不安,有人攥着任务卡手指发白,有人没事找事地反复翻看套房中的摆饰,也有人不断蹂躏自己的衣襟,仿佛如此便能驱散心中不安。
“去陈编房间看看吧!”有人道。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衆人响应。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陈铃晟房间门口。
同时到来的,还有几名节目组人员。
双方并未僵持,因为有节目组工作人员主动打开了房间门。
门内静悄悄的,阳光斜照书桌,一本摊开的书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窗帘摇曳,像谁家女孩的裙摆。
大床房很开阔,可以说一览无馀的,屋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