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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的重要性以命为催化剂(第2页)

父亲那冰冷刺骨的杀意和话语中隐含的层层算计,让他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陈墨文的生死,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父亲那毫无掩饰的狠毒,是裴家这艘大船下汹涌的暗流,更是在这漩涡中心,他最牵挂的是季萧玉的安危。

父亲此举,无论目的为何,都必然会将殿下卷入更深的危险。

裴净思探望後的下午。

季萧玉背脊挺得笔直,跪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

殿内燃着上好的银霜炭,温暖如春,却无法驱散他心底的寒意。

那寒意源于裴弦的处境,更源于对权力真空的深刻体悟!

裴净思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入清晏阁,行此险恶之事,这何尝不是对他这个储君权威的漠视?

御案後,季元的朱笔沉稳落下,烛火映着龙袍,也映着他沉静如古井的侧脸。

他当然知道裴净思上午去了哪里,做了什麽。

“父皇明鉴!”

季萧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力量,不再是单纯的哀求,而是蕴含着痛定思痛後的决断:

“北疆初定,狄人其心未死。裴弦虽在病中,然其亲历边关战事,曾陷敌营,于狄人习性边塞地理,有切身之痛!”

”其才学韬略,父皇亦曾嘉许。今囚于清晏阁,非但于其沉疴无益,更是朝廷痛失一可用之才。儿臣非为一己之私,实为社稷惜才。”

他深深叩首,额头重重触在金砖上,那冰冷的触感如同现实的警钟,敲击着他必须掌握力量的决心:“儿臣恳请父皇,为江山计,允裴弦出宫回府静养!一则,裴府医药周全,或有转机。”

”二则,其于北疆所见所闻,若能整理成策,或可为边塞固防拾遗补缺,此乃社稷之利!”

“三则……”他擡起头,目光直视季元,带着不容回避的锋芒,“清晏阁阴寒,久居非养人之所。若裴弦病殁于宫禁之内,恐损父皇仁德之名,亦令北疆归来的将士寒心!”

“父皇,裴弦在北疆军中,并非无名之辈!将士们若知昔日同袍因‘恩养’而亡于深宫寒狱,岂不心冷?”

他点出了“北疆将士”这个群体,这是他能借用的第一份力量,一份父皇也不能完全忽视的力量。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冰锥,直指核心:

“况且……裴净思裴大人今日所为,儿臣已有耳闻。”

他没有说具体内容,但足以让季元明白他已知晓清晏阁发生的一切。

“其行止,恐有失人臣本分,恐累及裴氏满门清誉,更恐……动摇朝纲!父皇圣心烛照,当知其中关窍。”

“裴弦若能得妥善安置,或可稍安裴氏之心,亦显父皇宽仁,于朝局……亦是缓冲。若任其凋零于宫禁,恐反成他人攻讦父皇之口实,亦可能激化裴氏内部矛盾,徒生变数。”

他巧妙地将裴弦的安置与朝局稳定和皇帝名声以及处理裴父问题捆绑在一起。

他在告诉父皇:救裴弦,是维持表面平衡防止事态恶化。

比如裴弦若死可能引发的北疆反弹或裴家内部失控的关键一步。

同时,他展示了情报能力:知晓裴父动向和初步的政治眼光。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朱笔沙沙声。

季萧玉的汗水浸湿了里衣,但心中那份对权力的渴望却前所未有的清晰和炽热。

父皇的沉默,如同无声的教导:储君之位,若无掌控朝局丶洞察人心丶平衡各方的实权,便连清晏阁内一人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笼络人心,掌握情报,精准分析局势并提出解决方案,这些不再是书本上的道理,而是他必须立刻全力去实践的生存之道。

就在这紧绷的寂静几乎达到顶点时,皇後纪锦年缓步走入,奉上参茶:“陛下,议事良久,饮口参茶润润喉吧。”

她的声音温柔,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僵持,带来了一丝转圜的契机。

季元手中的朱笔终于顿住。

他擡头,目光复杂地掠过皇後忧切的脸,最终沉沉落在季萧玉身上。

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季萧玉的层层话语,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份被逼出来对权力本质的认知与渴求。

这不是莽撞的冲动,而是痛彻心扉後的觉悟。

“痛失可用之才?拾遗补缺?将士寒心?”季元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但每一个词都重复得异常清晰,“悯吟,你今日之言,思虑……确比往日周全深远。”

这“周全深远”四字,意味深长。

是赞许其成长?是敲打其心思深沉?还是……默许其开始接触这冰冷的权力游戏?

季萧玉心下一凛,不敢接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心中却翻江倒海:父皇看到了,他看到了自己这份“周全”背後,那份被清晏阁的绝望和裴净思的嚣张所点燃的权柄之火。

这火,必须燃烧,但必须燃烧在父皇划定的界限之内。

季元的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暮色,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裴弦在清晏阁,确是委屈了。他父亲裴净思……近来户部差事,颇多疏漏,也确是让朕不甚满意。”

皇帝的话直接点明了裴父的问题,印证了季萧玉的判断:一切尽在父皇掌握之中。

季元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季萧玉身上,那眼神深不见底,是君王对继承人的审视与考量:“传旨:裴弦沉疴稍愈,着即迁出清晏阁,回裴府静养。着太医院院判亲自诊视,所需药材,内侍省照旧供奉。”

他微微停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季萧玉身上,“至于裴净思……裴家的事,朕自有分寸。你,”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当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四字,重逾千斤。

既是警告裴父莫要再兴风作浪,也是告诫季萧玉:你今日展示的周全与暗示,朕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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