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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电话挂断,池溪南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茶凉了。

一滴泪落在他手背上,池溪南擡手擦拭泪水抱怨自己真没用。工人师傅换好门就离开了想来是有人付过工钱,焕然一新的大门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天色尚早,池溪南拿起桌上新门的钥匙,准备出趟门。

去往墓园的路上池溪南买了束花,他其实并不知道母亲喜欢什麽花,在生的时候他就会把零花钱攒起来,除了用来买颜料就是给母亲买花。因为不知道母亲到底喜欢什麽花,所以池溪南就每次买不同的花来观察母亲对那种花喜爱更甚,可渐渐他发现,只要是他送的花母亲都会呵护备至,还特意买了花瓶和营养液没事就闻闻花香。

所以直至现在,他也不知道母亲最爱的花是什麽。

池溪南跪坐将白菊平放在墓碑前,沉默无声。一阵大风吹过树枝疯狂摇曳发出“呼飒呼飒”呻吟声,池溪南长发被吹的凌乱衣袂飘舞。

风里像有无数银针,视不可察,悉数扎满他全身将他定格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动,针就往肉里钻,疼的他不能呼吸。

他冷漠,内敛,自持,生怕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世间事常看人心抉择,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注定活得比大多数人惬意,而池溪南注定无法成为这类人。

悲观主义者需要拥有比常人更强大的心脏,可池溪南的心脏不够强大,所以他常常哭泣流泪自暴自弃。

他无法为人奋不顾身,亦无法气定神闲潇洒抽身。

一直待到天黑他才起身离开墓地,乌黑的墓地只有池溪南手机电筒发出的光亮,风还在吹树叶发出莎莎作响声,空气中混着燥热和泥土的气息,池溪南脚步平缓没有一丝害怕。

夜里说不定会有一场雨。

果不其然第二天阴雨连绵,无数银丝缠绵不绝的坠落,整个学校被潮湿的雾气笼罩,教学楼,操场都变得模糊不清。积水倒映着昏沉的天色,水洼里圈圈细小涟漪不断,这雨不知何时会停,空气里始终透着挥之不去的沉闷与寂寥。

程煦安开车进学校是校长给的特权,因为他的资助,学校的操场从水泥升级为塑胶,夷为平地尚未动工的新建教学楼,图书馆,教室里的空调,全是程煦安的手笔。为此,办公室里的老师都不免对池溪南另眼相看,校长倒是一如常态对他始终友好怜惜。

保安室门口迈巴赫雨刮器来回摆动,池溪南撑着把黑伞缓缓走进,坐上车他拿出提前准备的口袋将雨伞装好,以免雨水滴落弄脏车。

程煦安抱手睨他,对他小心翼翼的行为表示不满意。他眼神直白又炽热看得池溪南突然有些不自在,须臾,池溪南扭头看他,问:“怎麽了?”

程煦安私有脾气:“你说呢?这都上车多久了,你才想起来看我。”他扭头目视窗外:“我看你就是一点都不关心我。”

入秋後,每下一场雨凉意便加重一层,车内开了空调所以很暖和。池溪南被他小孩子心性的脾气逗笑,好脾气的移动位置靠近他,温柔哄着:“对不起嘛,你别生气,我现在就一直看着你。”

程煦安得寸进尺:“那你亲我一下。”

闻言,池溪南立马扭头看了眼司机,小脸瞬间升温,羞愤道:“你不要在外面说这种话。”

“我又没在外面,这是车里。”程煦安跟他玩文字游戏。

池溪南看她一眼,扭头,不再搭理他。

“。。。。。。”

一个温热的吻落在池溪南脸颊上,他一愣,惊诧扭头。

升降板缓缓升起隔绝前後座视线,程煦安笑吟吟看他,语气超大方:“你不亲,就只能我亲你了。”

池溪南捂着脸,小声说:“你别这样。”

“不可以吗?”

程煦安紧盯他的唇,视线上移直视他的眼睛:“我不可以亲你吗?”

池溪南扭头移开视线,脑海里浮现出昨天与程煦安外公的对话,咬紧牙关,说:“不可以。”

此话一出,程煦安握成拳头的指节越攥越紧传来“咔咔”脆响,他淡淡扔下一句:“抱歉,是我唐突。”

池溪南心底一颤,喉间哽咽,用尽浑身解数才勉强忍住扭头安慰他的冲动。

两人沉默无言,各执心事。

程煦安望着窗外气的牙痒,回想起自己这几天因为公司的事不断出差,飞加拿大,飞荷兰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回到首都就通宵处理邮件,只为早点回来见他。结果这人不但毫无喜悦还对自己冷淡至极,真是想想都生气,他程煦安什麽时候这麽失意过。

从他还是B超里的胚胎起,他就是程柏两家的心尖宠,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骨子里难免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程煦安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碰壁的时候,家世好,智商高,长相极佳,身边又有无条件可以交心的朋友,可以说程煦安拥有这世俗意义上的一切美满。

可偏偏在池溪南这里他就寸步难行,一言一行都下意识关照对方的情绪,生怕一个不注意池溪南就逃跑了。

偏偏自己又喜欢的不行,像夹生的米饭咽了又咽,口感欠佳又甘之如饴。

车轮溅起泥泞压折柔弱新生的花瓣,两人无声对峙。这场对峙的赢家从一开始便显而易见,程煦安降下挡板,让司机找个地方停车自己打车回去,五分钟後,程煦安开车,池溪南坐上副驾,两人依旧沉默无言。

迈巴赫停在小巷口外,池溪南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谢谢。车门被锁住他打不开,静几秒,池溪南擡头看他,声音很小:“要去我家坐会吗?”

程煦安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没看他,淡淡回答:“下雨,我没伞。”

池溪南晃了晃手里的雨伞:“我有,但是很小,如果你不嫌弃。。。”

未说完的话被程煦安冷冷打断,对方睨着他:“你明知我从未嫌弃过你,又何故妄自菲薄。”

池溪南低头,无从辩解,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矛盾复杂,捉摸不定,连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彭”一声车门关闭,程煦安冷脸夺走他唯一的雨伞,池溪南一愣,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会雨势不小,程煦安每下一脚都能溅起泥泞沾湿裤脚,他撑伞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心底的闷气在见到池溪南脸颊流淌的泪时瞬间抛掷脑後。他有点想笑,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结果罪魁祸首却坐在这委屈流泪,最好笑的是,他偏偏最见不得池溪南流眼泪。

程煦安向他伸手,打趣道:“哭什麽,我可没欺负你。”

池溪南下意识把手递出去,啜泣道:“你抢我东西。”

程煦安气笑,见他顶着一双湿漉漉的漂亮眼睛仰视自己,几根发丝因为泪水缘故粘在惊颜绝艳的脸颊上,哭得就跟梨花带雨的小妖精似的。拿捏他的命门,每滴眼泪都在程煦安心尖敲锣打鼓,谁见了这场景还能升起气来,反正程煦安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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