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燃没回头,
只是把钥匙插进锁孔,
车门“咔哒”一声,
像一把迟到的打板。
两人并肩坐进驾驶舱,
车厢狭窄,
膝盖几乎相抵,
空气瞬间变得黏稠。
仪表盘的小灯把两人的侧脸镀上一层青白,
像监视器里被定格的特写。
江聿丞伸手按下啓动键,
皮卡发出一声沙哑的轰鸣,
像老胶片机开始倒带。
雨刷器“吱啦”一声扫过挡风玻璃,
把一层薄雨抹成水痕,
又迅速被新的雨覆盖。
郁燃把车窗摇下一道缝,
潮湿的冷风灌进来,
带着地下停车场特有的铁锈味。
江聿丞把左手搭在方向盘上,
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在微光里闪了一下,
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有效期还剩——”
他低头看表,
“六小时零三分。”
郁燃笑了一声,
声音被雨声揉碎:
“六小时,够我开去海边,
把剩下的胶片烧掉。”
江聿丞侧头,
眼底有细碎的光:
“够我陪你烧,再把灰撒进海里。”
车厢後斗传来轻微碰撞声。
郁燃起身,从後座抽出那把旧黑伞——
伞骨断了一根,
伞面印着“LX”刻痕,
在昏黄灯下像一条旧伤疤。
他把伞撑开,
伞布在车顶展开,
雨水顺着伞骨滴在两人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