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时,够我抽完这包烟,
再把剩下的灰撒进江里。”
江聿丞笑了一下,
笑意像被风吹皱的纸,
像被剪进片尾的彩蛋。
烟抽到尽头,
江聿丞把烟蒂按进烟灰缸,
灰烬在金属边缘碎成银屑,
像一场迟到的告别。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铂金戒指,
戒指内侧刻着09。20,
在昏黄灯下像一条细碎的河。
他把戒指放在露台栏杆上,
声音低得只能被心跳听见:
“有效期结束,
馀生开始。”
郁燃把戒指转到内侧,
让09。20的刻痕对准对方脉搏,
“时间到了,合同作废,
心跳继续。”
两人十指相扣,
像把露台烟灰剪进同一卷永不停止的胶片。
露台灯一盏一盏熄灭,
只剩最後一盏钨丝灯,
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像一帧被定格的电影画面。
江聿丞把烟灰缸里的灰烬倒进排水沟,
灰烬在泡沫上浮动,
像一片不肯沉没的旧胶片。
郁燃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戒指在指根处晃荡,
像一条过大的船锚。
他低声说:
“灰烬会沉,
雨会停,
心跳不会。”
露台外,
城市的霓虹在江面碎成细光,
像一把把被剪进雨夜的彩蛋。
露台烟灰,
像一部被剪进片尾的长镜头,
把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折进烟里,
折进心跳,
折进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