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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第1页）
沉默
9月27日，零点整。
北城巨幕外的巨幅广告屏熄灭，
倒计时归零，
只剩一行白字悬在黑暗里：
“距离协议解除，还有00:00:00”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
只有风掠过空荡广场的呼啸，
像电影走到最後一格胶片，
却忘了合上片尾字幕。
郁燃站在广告屏下，
黑色大衣被风掀起一角，
指间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烟身在指缝间来回转动，
像一段被反复倒带的空白音轨。
江聿丞站在他身侧，
袖口折了两道，露出腕骨内侧的旧疤，
指节抵着唇，像在数心跳，又像在等一句台词。
两人之间，
隔着一条看不见的轨道，
轨道上跑着同一段沉默。
零点十五分，巨幕後台化妆间。
顶灯一盏一盏熄灭，
只剩洗手池上方的镜前灯还亮着，
光线冷得像冰，
把两人的影子钉在同一面玻璃里。
化妆镜前摆着三枚戒指，
铂金素圈，内圈分别刻着：
09。20丶16。5丶∞
戒指排成一条直线，
像一条被剪进片尾的彩蛋，
又像一条不肯落地的休止符。
郁燃把戒指一枚一枚拿起，
指尖在刻痕上摩挲，像在确认脉搏。
江聿丞把烟按进烟灰缸，
灰烬在金属边缘碎成银屑，
像一场迟到的告别。
两人谁也没说话，
像同时被按了静音键。
空气里只有水珠落地的声音，
“滴答丶滴答”，
像心跳被放慢了一万倍。
零点三十分，地下停车场。
空旷的楼层里只剩一盏钨丝灯，
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