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无效见面
未来得及细究这声“嗯”究竟是对哪句话的回答,程之颂伸出手抓出了隋丛桉垂在一侧的手,“嗯?什麽意思?”
“你真的亲了我?”
程之颂朝他逼近一步,微擡着头,“如果你真的亲了我,那我们要认真算算。”
隋丛桉没说话,程之颂握着隋丛桉的手力道重了重,对他说:“隋丛桉,不许撒谎。”
然而程之颂再怎麽观察,也没能从隋丛桉脸上获取到心虚的表情。
隋丛桉的反应很正常,顺着他的动作往後退了退,半靠在门上,躲掉了程之颂又重又热的气息。
在程之颂试图再次靠近时,隋丛桉擡手,手背很轻地贴着程之颂的额头,抵住,慢声解释:“是呼吸。”
“什麽?”程之颂眨了眨眼,话音落下之後,隋丛桉体贴地没有说话,直到程之颂听到环绕在两人之间的粗重的丶无法控制频率的呼吸。
“很重。我能听到。”隋丛桉收回手,又问:“为什麽这麽说?”
程之颂的劲儿松了一半,不死心地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收回眼。
“没什麽。”
程之颂不可能说是自己莫名其妙的联想,思想大滑坡,也不可能承认自己说错话这件事,于是只能答非所问。
只是没想到隋丛桉的口头禅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程之颂转过头去,忘了松手,在隋丛桉往後靠时,很自然地遵循习惯轻轻地搭在了隋丛桉的胸膛上。
适合接吻的距离与姿势,程之颂没忍住擡头看了一眼隋丛桉。
没想到隋丛桉居然会看他,眼神从他的嘴唇挪到脸上,“脸。又怎麽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程之颂的呼吸失控几秒,脸颊颧骨的过敏仿佛在他的注视下变得滚烫,连带着手臂上的那一截红线开始发痒。
好像也肿胀起来,程之颂无法确认脸部状态,只能松了松握着隋丛桉的手,转动手臂,上面的红线清晰可见。程之颂未能移开的手正落在隋丛桉的左胸膛。
复习预习各种考试,他画过无数次心脏丶人体骨骼与解剖图,他清楚地明白红线的末端正隔着情侣睡衣紧贴隋丛桉的心脏。
重新感知到隋丛桉的心跳,却不似以往亲密,依靠过敏为借口才能触碰,程之颂难得露出些迷茫无奈,轻声问:“隋丛桉,你看不出来我又过敏了吗?”
没有喝醉。
程之颂很清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好像又在指责,却又好像在宣泄委屈。
并不想这样,他很快收回手,将喉咙绷紧,“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隋丛桉盯着他,“我知道,我看见了。”
沉默的时间里,没有人再说话,程之颂意识到自己又把气氛搞砸了。
一个月前他不会有这样的反思,方媛和姜栎伟将他的性格问题戳破丶隋丛桉和他分手,他才恍恍惚惚地明白。
但明白得不彻底,嘴永远比脑子快。
而隋丛桉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虽然延迟地接收他的信息,却对他突然转变的干巴巴的语气反应正常,“什麽交易?”
程之颂又顺利进了隋丛桉家,再次坐到了沙发上,每次来都坐沙发,程之颂觉得自己真成了客人。
隋丛桉对自己很客气。
程之颂试图不那麽客气,所以他向隋丛桉要了一支笔和一张纸。笔是从卧室里拿的,透过门缝,程之颂看见自己购置的书桌与文具笔筒还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只不过上面变得空荡荡,不再专属于程之颂。
笔也不是程之颂惯用的笔芯,不流畅,会断水。
“没有其他笔了。”隋丛桉说,“忍一忍。”
程之颂落笔的动作瞬间轻了不少,“我也没说不可以用。”
他开始短暂的反省,原来自己在隋丛桉心里就是这麽无理取闹丶任性妄为的人吗?为什麽他从来没有发现过?所谓的反驳型人格是否生来就有的?是不是刻在了他的基因里,以至于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无法发现?
这些陌生的理论与认知让程之颂很烦躁。
他在纸上写下所有重要的时间节点,开门见山:“我的过敏和你有关。”
隋丛桉在喝药,同时在走神,目光没有停留在程之颂身上。
直到程之颂擡起头,对他说:“你能不能帮帮我?”
隋丛桉才转过头,摇摇头:“我没听明白。”
程之颂将自己的那套理论说出来,包括什麽时候开始过敏,什麽时候过敏消失以及再次过敏的时间,总之概括为一句话,所有节点都与隋丛桉息息相关。
因为越说情绪越激动,他的眼睛变得有点红,“二十四小时,只要离开你二十四小时,我就会过敏。”
隋丛桉揪出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你早上也见了我。”
程之颂在纸上点了点,随後写下“亲“丶“抱”等字眼,“我知道我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