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必要産生什麽纠葛。
他怔怔地看着墨寒的背影,眼前渐渐模糊了。
墨寒到最後,都没有说原谅。
可他再没有求得墨寒原谅的机会了。
他眼睁睁看着墨寒走到白子砚身边,看着白子炎冲墨寒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像个傻子,一点形象也没有地撒娇卖乖,逗墨寒开心。
白子砚无奈叹着气,看着自家弟弟与墨寒的目光,却尽是温柔。
墨生衫于是便连半丝希望都没有了。
他早就知道的,白家对墨寒来说,比墨家好太多了。
墨寒还阳後,有了爱人,有了亲人,有了健康的身体,还有了一个比自己好得多的弟弟。
或许此後,他的不出现,对于墨寒来说才是最好的。
他们明明站得这麽近,可之间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罩子似的,泾渭分明,他再不能靠近半分。
他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可这次,再没人为他擦眼泪了。
……
车上,把白子炎送回去之後,白子砚借着反光频频看着墨寒。
墨寒一笑,“子砚,专心开车。”
白子砚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他转过身看向墨寒,“墨墨。”
墨寒也转过身,对上白子砚黑白分明的眸子,“我真的没事。”
白子砚认真地看了他一会,才点点头,“好。”
他发动汽车,“咱们晚上吃火锅好不好?”
“好。”
“番茄拼菌汤还是微辣?”
“啊,好难选,我要仔细想一想……”
墨寒含着笑意的声音,飘落在车上。
他们敲定了晚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看得出来,虽然白子砚能看出他没事,但依旧有些担心,便带着他说些什麽排解。
但其实他真的不在意了。
过去的事情,就像一把刀,插在他的身上,哪怕把刀拔出来,疤痕却是抹不掉的。
他没那麽宽广的胸襟,去将过去的一切都原谅下来,这样好像对不起曾经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
可他也不想继续与过去牵扯下去,况且,他曾经真心实意地将墨生衫当弟弟过。
今天在车上,白子砚本来不想让他下车的,他在外耗费了太多体力,昏昏欲睡,也不适合再运动了。
可他看着墨生衫独自站在那里,满身狼狈,一双眼睛里含着渴望与难过,就想起曾经自己曾很多次站在角落,看着别人家父母与孩子的相处,然後回到床上,将那些片段,一点点替换成母亲与自己。
他于是下车,为墨生衫做了,曾经自己无数次幻想有人为自己做的事。
也最後一次做了墨生衫的哥哥。
所以,他接受墨生衫的道歉,愿墨生衫此後不困于此,自此两人,互不相欠,互不相见。
那一场大火与六个月没有束缚地游览世间,带走了他太多执念,如今还阳,他不想再被生前的事情牵扯。
人生太短,他还有好多事去做,好多人去爱,好多风景去看。
何必与过往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