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投胎成小猫小狗,至少不用天天受气,担惊受怕。
但是她真的很喜欢读书。
她喜欢徜徉在书海之中,听取古时大儒的教诲,和青棠一起揣摩钻研,充实自我。
如果能一直读书就好了。
。。。。。。
杜青棠把书放在桌上,眉梢微挑:“同胞妹妹?”
傅辞迟疑片刻,若无其事地道:“她叫傅辞,是个。。。。。。是个姑娘家。”
杜青棠失笑,傅辞听见她的笑声,後知後觉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傅辞?”杜青棠念一遍,“倒是个好名字。”
明明习惯了别人叫自己傅文,这一刻傅辞还是很开心,嘿嘿笑:“是吗?我也觉得!”
杜青棠又同她说了几句,脱去衣物鞋袜,午睡半个时辰。
下午,两人去书肆交画。
一进门,掌柜便笑着道喜:“恭喜两位小公子考上了童生。”
府案首是清苑书院的学生,且不过舞勺之年的消息早已传遍保定府。
掌柜听了一耳朵,得知府试第一第二姓甚名谁,转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东家。
东家笑得合不拢嘴:“幸亏我当初慧眼识珠,府案首和府试第二是我印刷坊里的画师,妙极!妙极啊!”
掌柜确认插图准确无误,爽快给了工钱,又给了二十幅样图和画纸。
傅辞道:“青棠你等会儿,我去买两本字帖。”
傅辞私以为,她这次能得府试第二,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字写得不错。
书圣的字帖练完了,截至目前虽有进步,但是傅辞觉得自己的书法还有进步空间,还需勤加练习。
杜青棠在一旁等候,听见几名书生在争论着什麽,一个二个争得脸红脖子粗。
闲来无事,她便听了一耳朵。
“李璎与赵檀香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带领百姓死守广宁府两月之久?”
“正史中并无记载,不过是野史捕风捉影罢了。”
“若说是某位大将死守广宁府,我还相信,那野史中偏说带领百姓守城的是两名女子,简直荒谬至极!”
“不过李璎生在将门,赵檀香宗室出身,二人皆是高门贵女,想必国色天香,极其貌美。”
“说不定敌军是因为她们有倾城之色,才推迟两月攻城。”
说到此处,书生们哄笑。
杜青棠听着他们猥琐的笑声:“。。。。。。”
“他们笑得好恶心。”
傅辞买好字帖过来,恰好听到这番言论,涨红着脸,怒瞪那几名书生。
“还请诸位慎言!无论是史实还是杜撰,这两位早已作古,你们都不该用调笑的口吻谈起她们。”
“没错!胡某不知此事真僞,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你们几个都是品行低劣之人!”
很显然,那几人肆无忌惮的言行惹来衆怒,许多人走出来,出言指责他们。
“你们是哪家私塾的?我倒要问一问你们的先生,如何教出你们这样的学生!”
书生慌了,哪敢回应,生怕遭到先生的训斥,当场以袖掩面,几乎是落荒而逃。
“呸!无耻小人!”
有人啐一口,到别处买书去了。
傅文一改怒色,笑着道:“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杜青棠不置可否,两人并肩离开书肆。
回书院的途中,傅辞问:“青棠,你觉得方才他们说的那件事是真是假?”
杜青棠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傅辞沉吟,神情严肃:“如果历史上确有此事,她们理应被历史铭记。”
是啊,史书应该铭记她们,而不是任由後人恶意揣测。
杜青棠知道李璎和赵檀香。
当年她初入翰林,奉命整理前朝史籍,意外在一本废弃史籍中发现一段真相。
李璎和赵檀香皆是前朝女子,一个是定国公府嫡女,另一个是清平县主。
八万敌军攻城,守城将领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是她们二人带领百姓守城两月,坚守到最後一刻,直到战死。
她们理应名留青史,流芳千古,为後人称颂。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