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抿唇,小声道:“他是二皇子,是龙子皇孙,你。。。。。。”
杜青棠捏住她的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回去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贸然行事。”
傅辞与杜青棠对视,发现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掌控全局,最最沉着淡定的那一个。
一如多年前,她被爹娘关在庵堂里,朝不保夕,绝望地几欲死去。
是杜青棠手持一把剔骨刀,从书院一路杀过来,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傅辞上前一步,轻轻抱住杜青棠:“嗯,我相信你。”
杜青棠怔了下,轻拍傅辞後背:“去吧。”
傅辞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杜青棠看向等候多时的杜九。
杜九用仅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公子,二皇子的人找上了刘贵。”
“我知道了,继续盯着。”杜青棠吩咐完,转头进了姚敬舟屋里。
在床边守了小半个时辰,麻沸散逐渐失效,姚敬舟悠悠转醒。
周遭一片寂静,他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他死了吗?
惨死于马蹄之下了吗?
他还没为爹娘报仇,还没见祖父和师叔最後一面。。。。。。
“醒了?身体可有不适?”
清凌凌的嗓音打断姚敬舟的胡思乱想,他一怔,从馀光看清说话之人的模样。
是师叔。
姚敬舟睁大眼睛:“我没死?”
“有我在,阎王爷不敢收你。”杜青棠俯下身,重复问道,“身体可有不适?”
姚敬舟想了想:“腿疼。”
特别疼。
钻心的疼。
杜青棠坐回去:“骨头断了,碎骨留在肉里,我让刘太医破肉取骨,伤口有这麽长,当然疼。”
她说着,用手比划一个长度。
姚敬舟倒吸一口气,满是劫後馀生的庆幸:“多谢师叔救我一命。”
他若断了腿,从今往後不良于行,仕途将彻底断绝。
“是二皇子让人做的。”杜青棠将傅辞听到的复述一遍,无视姚敬舟由震惊转为愤怒的表情,为他整理被角,慢条斯理道,“文璟,你的罪不会白受。”
姚敬舟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眼皮狂跳:“师叔。。。。。。”
杜青棠打断他:“放宽心,我不会有事。”
“师父将你交给我,我没能护好你,还连累你受了重伤。”
“这是我的过失,还请文璟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杜青棠说罢,微微一笑:“你好好休息,想要什麽只管跟姚伯说,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去虎贲营办差。”
姚敬舟敏锐察觉出师叔平静表象下的暗潮汹涌,急声道:“师叔,这不是你的错,我与二皇子本就有旧怨,不需要你为我做什麽!”
杜青棠充耳不闻,径自离开姚宅。
原先杜青棠是打算将刘贵之事告知庆元帝,让庆元帝去调查刘贵,现在她打消了这个决定。
二皇子那狗东西不做人,那她便送他一程。
只是要临时更改计划,从一石二鸟变为一石三鸟。
有些麻烦,但姚玄对她有教诲之恩,对她倾囊相授,待她如亲子,百般关怀,她理应投桃报李,回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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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文郡王嫡子携厚礼登门,探望姚敬舟。
姚敬舟只字未提二皇子,这让文郡王嫡子松了口气。
文郡王府无权无势,惹不起二皇子,只能装聋作哑,将马球场上的变故归为意外。
“父王已经跟陛下说明情况,替姚大人告了两个月的假。姚大人莫要心急,安心修养,痊愈了再回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