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
周锦筵身手利落朝笑得最狂的那人扑去,一脚踹倒,膝盖压住胸椎,拳头一下一下精准地落在鼻子丶眼睛和太阳xue上。
周围一群人见事不好,赶忙围上来。
乔茉怕周锦筵吃亏,冲过去拉开一个,另一个拉不开,就咬上去,死死护住周锦筵後背。
周锦筵浑身散发着热量,在这炎热的夏夜,他的体温却让乔茉心安。她闭着眼,头埋深深埋在他後脊,任凭拳头落下。
不远处周锦筵带来的助手一看情况不妙,赶忙带三五个帮手过来加入混战。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警察来时,乔茉头是晕的,头发是散的,胳膊和後背都疼。
她死死搂着周锦筵,衬衫下嶙峋的肋骨清晰得刺在心头。
周锦筵瘦了,瘦得她环抱着还觉得不安心。
警车上,乔茉仍旧被周锦筵揽在怀里。乔薇仗着妹妹的身份,死皮赖脸挤在同一辆车上。
对面周锦筵冰凉的眼神让她坐立不安,脖子上的伤口虽然结痂了,但依旧刺痛难耐。
乔茉不顾天气闷热,倚在周锦筵怀里,指尖撩过手掌坚硬的伤疤,眼眶酸胀得难受。
他身上的伤都因为自己。她侧头蹭蹭,不能哭。
“乔茉,你没骨头吗。都要离婚了,惺惺作态给谁看。”
乔茉不想理会,此刻她只想埋在周锦筵的气息中,沉沦片刻。
周锦筵也纹丝不动,眼皮撩了撩,垂眸盯着乔茉鼓鼓的小脸,还好没瘦,胖了不少,心安了。
乔继林叮嘱乔薇看着乔茉,不能让周锦筵靠近。如今两人一对苦命鸳鸯似的,相拥在警车里,乔薇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她强撑着,使劲儿去拉乔茉。
“你过来!”
周锦筵攥着乔薇,反手一拧。乔薇差点儿跪在警车上,面部扭曲着向一旁的民警求救。
“闹什麽!”民警意味深长的目光滑过他们头顶。
乔薇捂着酸疼的手腕儿退回原位,愤恨的瞪着依旧紧靠在一起的两人。
乔继林在县城是出了名的难缠,谁沾上了都要甩甩手。
墓园外打劫乔茉和周乔两家见面都闹到了派|出|所。没有监控,没有第三方证人,况且双方都有人员受伤,乔继林又是乔茉父亲,在交警给出车祸真相前,片警对家务事也只能和稀泥。
最终都不了了之。
一群人被分到不同的房间接受问话,秦风临居然先一步在场等候,乔茉愣愣地望了望他身边的女孩,是周锦锦。
她突然松开周锦筵,想退回乔薇那边,却被周锦筵一把带回。
有律师在场,民警找了间空屋子给四个人,方便沟通。
“茉茉,乔继林有没有虐待你,或者你的母亲,特别是在你成年之前。”
时间紧迫,秦风临率先切入正题。
乔茉沉了沉,周锦筵一直握着她的手,她擡眼看看他,无奈摇摇头。
“在你小时候,他有没有酗酒丶赌博或者故意把你带到某个地方,扔下你。”
“有没有威胁过你的人身安全……”
她越摇头眼前越模糊。
甚至有一刻,乔茉真希望乔继林做了这样的事,那样就可以摆脱他。但没有,乔继林是个很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即使动手,也会掌握分寸,从不留伤口疤痕。
唯有灵堂那一晚,可周锦筵也出手伤人了。若真计较起来,岂不是两败俱伤。
“你说话呀。”周锦锦急了,坐到她另一侧,扳过她哭得五颜六色的小脸儿上下打量,“裙子呢,我给你买的裙子呢。这什麽衣服。”两人一起去酒吧那晚的连衣裙是周锦锦特意给乔茉挑的,“还有这唇膏,颜色不配你,我给你买的呢?手链呢。”
结婚礼物好不容易送到手里,怎麽几天就不见了。
“被他拿走了,说暂时替我保管。”乔茉强忍着委屈,像流浪许久的孩子终于找到家,目光在姐弟俩之间徘徊,如同山间小溪,用最清澈的目光眺望山巅。
她不在意那些,只在意此时身边的人。
“秦风临,这不算虐待吗?东西都收走了,她成年了呀。”
秦风临无奈摇摇头,示意周锦锦闭嘴。
“茉茉,晚上跟我回去,多少钱我都答应。”
那天不是乔茉临时反悔,退了镯子,周正山早就签下合同,乔继林也早就拿到钱了。
这几天,周锦筵吃不好,睡不好。他和父亲商量了,先把乔茉带回家。至于乔继林,後续再想办法。
指望依靠女儿做吸血虫,这种人收拾起来是迟早的事。
乔茉突然笑了,擡头望望墙上滴答滴答的挂钟。
生命的前二十几年,她都是这样枯燥的度过,可和周锦筵在一起的几个月,却尝到不同味道,添了许多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