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活捉,那便赏金万两,封万户侯!”
荣华富贵在前,士兵们几乎顷刻间便激奋起来。
他们踹开街道两旁的房门,不顾百姓的挣扎哭喊,狞笑着将各家各户都翻了个底朝天。
哀求声,哭嚎声,一时笼罩了整座宁州城,久久不息。
……
不知过了多久,各种嘈杂的响动才停了下来。
裴则逸的面色早便从原先的亢奋狂喜,变得阴云密布。
直至最後一个士兵战战兢兢地前来,抖着唇说,没有找到与描述中相仿的女童时,他终于暴起,手起刀落。
只见银光一闪,一颗人头便从肩上掉了下来。
头颅骨碌碌滚了两下,已经身首异处的士兵却还惊惶地大睁着眼,不明白发生了什麽。
“废物!”
裴则逸怒骂一声,狰狞地转向自己的副将:“城外可有何发现?“
副将哆嗦了一下:“回,回殿下,属下们尚未发现何异常。”
“一群蠢货,本王养你们有何用!”
裴则逸调转马头,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马臀:“来人,本王亲自带人去搜!”
被他骂为蠢货的那帮部下也不敢有何异议,彼此对视一眼,唯唯诺诺地跟了上去。
—
城外,一条清溪静谧如常,未受丝毫影响,朝着远方缓缓流淌着。
清溪上,一只小舟孤零零地浮在溪水上,一带着斗笠的老翁佝偻着背,正对着水面垂钓。
一队士兵恰巧巡查到此处来,其中眼尖的一个见此情形,当即指着他们,高喝一声:“什麽人!”
那老翁闻言,当即诚惶诚恐地扔下钓竿,站起身来朝着他们不住作揖,手里一面比划着,一面咿咿呀呀,吐出一二零碎的音节。
“原是个哑巴。”
那士兵略放下心了些,然而总感觉有什麽地方不对,正欲再详细逼问,後脑勺却被重重打了一下。
痛呼一声,满面怒容地回头,却看到领队一脸不耐。
“蠢材!你一直盯着那个老东西做什麽?还不快回去复命!”
那士兵还有些犹豫,却听那领队接着道:“方才上面来人,说是人在邻县被抓住了。”
“若没按时赶到,仔细殿下砍了你的脑袋!”
士兵还不死心,还欲再争辩几句,忽见一个人影自那老翁身後缓步走了出来。
远远瞧去,像是个与那老翁年岁相仿的老妪。
最後一丝疑窦也随之烟消云散,放心地随着大部队一齐去了。
他们要抓的是一对年轻妇女,纵那女童有滔天之能,也无法僞装出老妪的身形。
这一队巡查兵走出几里地後,却见前方忽然跑来一个士兵,身上穿的正是前往邻县那一队的军服。
他神色惊慌失措,附在领队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那领队听着听着,面色逐渐难看起来。
“什麽?!你说抓错人了?”
方才那个士兵闻言,脸色顿时一白,惊叫一声。
领队原本便在气头上,冲过去踢了他一脚:“鬼叫什麽!”
那士兵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哆哆嗦嗦地说:“属下……属下忽然想起一件事。”
“属下的爹娘就是捕鱼为生,因此属下知晓,垂钓以春秋二季最为适宜,夏日暑热难耐,鱼不咬鈎;冬日水面冻结,冰面厚重。”
“而那二人,却在暑夏垂钓……想来,并非真正的渔翁渔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