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流血了,嘴里逐渐慢蔓延开血腥味。
邬雪想往後仰头,下颚处是禁锢,後脑勺上贴着的还不断地施加压力。
“靳流……”前一个字声音模糊,後一个字还未来得及发音,口型意义不明。
邬雪:“……”
黎郁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头往後仰去,右手还卡着邬雪下巴,来不及看他表情,随即靠近,像单方面相拥,看着靳流星的後脑勺,松开固定在邬雪腰侧的左手把他推走,然後迅速收手,看着邬雪没说话。
“干嘛!”
邬雪木着脸,挣开两人搀扶,双手扶地歪歪扭扭站起来,跪久了毫无知觉的下半身才走了一步就踉踉跄跄如同醉汉往前冲了好几步,他好容易稳住身体,两边搀上来两条手臂。远处传来几声狗吠,靳流星瑟缩了一下,用力抱紧了。
黎郁垂头紧皱着眉,眉压眼,双唇紧抿,嘴里是挥之不散的血腥味,下唇一阵一阵的钝痛。
回去照旧是走沟渠石阶那里,正西回南院的水泥路不敢走,晚上狗更厉害。
小径仅容一人通行,天一黑,映着月光,两边的树杈便张牙舞爪起来,氛围很是阴森恐怖,三人邬雪打头阵走前面,紧跟着的是靳流星,一手打手机手电筒,一手拉邬雪後衣摆,後面是黎郁,同样也开着手机手电筒。
狗又叫了,沟渠斜对面一个影子快速冲到路边,对着小径上委身枝杈中间的三人狂吠起来。
邬雪吸一口气:“别怕。”
“怕……”靳流星扯紧他,精神紧绷。他是真怕狗,小时候被追出心里阴影来了,尤其还是这麽大只的狗。
前面便出了小径,踏入宽阔的房屋後面,只见那狗狂叫两声便朝沟渠冲了过来。
“我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
完全出于本能反应,三人顿时什麽都顾不得撒腿就往前跑。
沟渠里传来重物扑腾的声音,靳流星往後看了一眼,心脏受不住又回头,“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如果他们打开手机计时器,就会发现刚诞生了三个世界冠军级。
对面院里另外两只狗看到,同样跟打了鸡血似的也跑起来往沟渠冲,月光下,两团快速移动的黑影。
“卧槽……”不知道谁爆粗口。
那大狗窜出来停在沟渠边缘,露出大半个黑影朝他们狂吠。
三个人感觉都没怎麽跑,也许是两秒,也许是三秒,反正眨眼间就从小径跑到了桥头,距离大概五十米,然後向左折弯,眨眼间就到了大门前,邬雪把门擡起来,快速擡腿进去,靳流星和黎郁依次,门被三只手同时关上。
“噗通!”
狗又叫了几声不叫了,三人转身,都长长出了一口气,精神放松下来,脚步虚软往阳台走。
邬雪掏钥匙开门进去,趁着後面手机手电筒的光摁开灯开关,然後靠坐在沙发上不动了。黎郁和靳流星蹭过他膝盖也靠坐在沙发上,一时之间整个堂屋都是喘气声。
“我想上厕所。”靳流星喘着气举手。
“我也。”坐在中间的黎郁道。
邬雪:“只有旱厕。”
靳流星:“……”
黎郁:“……我没问题。”
三人拐道漱完口拿着一卷卫生纸出大门,这次贴着墙走,免得被狗看见,来到屋後的一间小房子,靳流星一脸苦大仇深进去,另外两个人蹲外面等着。
“为什麽不臭?”靳流星腔调有点奇怪,像是在拉屎用力。
邬雪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因为没人来这上厕所。”
“你不上吗?”靳流星声音听起来更用力了。
“我不上。”邬雪是在宿舍都不上厕所的那种人,厕所跟寝室就搁了半道墙,开放到站在床位上能看到洗手池,洗手池後面是蹲坑,他受不了。
“那你平时……”
邬雪看着透着光亮的旱厕入口,“回去多喝茶。”
“哦,那还不是黎郁把剩下那点放辣椒的炸串下泡面里面了。”
“你在这等吧,我先去刷牙。”邬雪这话是跟黎郁说的,说的时候没看他,说完站起来回去,不多时拿着一个大茶杯出来,走得离厕所好远,蹲桥西头沟渠边上刷牙。
靳流星知道邬雪过去了,喊他:“你别把狗再引过来了。”拉屎的人最脆弱。
邬雪倾倒杯口冲牙膏,“你可以拒绝出餐并殴打骑手。”说完直乐,仰头漱口的时候还被呛了一下,在那咳。
“……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