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与青萝一左一右上前,看似轻柔搀住她双臂,隐有劝解之意:“湖气森寒,夫人未近水已觉凉意。那小舟底薄,怎禁得住寒气侵体?”
“夫人若喜哪朵荷花或莲蓬,奴婢们下去为您采来。夫人只在廊上指点便好。”
碧玉体恤她久未出门,难得生此雅兴,不忍扫兴,含笑宽慰道:“夫人莫要失落。今日天色已晚,水气寒凉,奴婢们恐您受了寒气又要难受多日。您若想泛舟,待明日日头正盛时再来,奴婢们必不阻拦。”
青萝见状,连忙连声应和。
心血来潮便如灵光一现,错过了,便也索然无味了。
兰浓浓无声轻叹,向後退步,却撞入一道暖墙之中。下一瞬,披着薄披风仍觉寒意的身子被一双臂膀圈住,整个人霎时被温暖包裹。
只听一道沙哑得别有滋味的嗓音自头顶响起:“浓浓难得有如此雅兴,岂能让你失落而归?”
话音方落,一艘底部明显厚实,上带舱屋的小船自後方穿莲而至,稳稳停于登船之处。
覃景尧将一条略厚的披风兜头为她罩上,旋即打横抱起,三两步踏阶下船。碧玉青萝随後登舟侍奉,馀衆则携衣物用具登上另一艘小舟,不远不近随行。
馀晖只馀一线,莲庄游廊中一盏盏灯笼渐次亮起,漾开暖黄微光。
驶入湖心,凉意果然更重几分。高及人肩的茎叶被船身擦过,一朵朵绚烂花苞随风曼妙摇曳。飞溅的水珠未及近身,便半途跌落。
兰浓浓头上兜着披帽,系带在下颌处牢牢扎紧,整个人被他从後全然笼罩,周身暖意融融,只一张小脸露在外头。
深吸一口气,馥郁花香裹着刺骨凉意侵入肺腑,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覃景尧收拢臂膀将她护得更紧,俯首蹭落她一角兜帽,面颊相贴耳鬓厮磨。暖意自相贴的肌肤传递过去,沁凉紧绷的玉肌渐渐柔软下来。
他直起身,一臂松开为她斟了杯热茶回来,屈肘将氤氲着热气的茶盏悬在她唇畔,啓唇便可啜饮,亦驱散了她鼻息周遭刺骨的寒气。
船只缓缓穿行,哗哗破水声在渐暗的天色下愈显寂寥。幽微光色中,方才娇艳绚丽的繁花亦失了色彩。
听得一声细弱轻叹,覃景尧温声开口:“此处花开百日,不必失落。今日未能尽兴,明日我陪浓浓早些再来便是。天色已晚,浓浓看中了哪些,只管说来,我为你采下带回府中可好?”
终究心境已非往昔。若在从前,置身这般令人目不暇接的莲池,兰浓浓定当满载而归。而今繁花看尽,只馀满心空落。
她摇首轻声道:“摘些莲蓬便好。”
覃景尧敏锐察觉她态度软化,眉峰微动,借船上灯火细观她神色,心头忽地涌热,继而酥麻漫开,唇角缓缓勾起笑意。
“夫人有令,为夫自当遵从。”
船只轻摇,船头波动尤甚。挺拔的身躯稳然起身,怀抱一人行走仍步若磐石。
将人安顿于舱室内,炉火早已燃起,暖意融融。却仍解下带着体温的外衣为她围拢,又斟满热茶放入她掌心捧稳,方迈步而出。
兰浓浓单手持杯,指尖轻拂,那浸着冷香的外衣便滑落下去。茶水许是就地取材,一入口便是盈满的荷莲清芬,熨烫肺腑,回甘悠长。
屋门正对船头,门扉洞开。但见一人立于船首,手执鈎杆不时挥出,“嗤”的一声便勾回一枝远观便知饱满的硕大莲蓬。
月夜荷影交映间,他提一篮挨挤翠绿丶鲜嫩欲滴的莲蓬徐步而来。肩背挺阔,臂腕紧束修长,腰间一束衬得长腿愈显遒劲。晚风轻拂,墨发微扬,掠起腰间缕缕青丝。
飘逸如云,俊美似玉。
舱室略矮,他俯身入内即昂首,一张堪比谪仙的容颜倏然展露,蓬荜生辉不外如是。
清芬迎人,眼前蓦地一暗。兰浓浓下意识後仰,脖颈恰落于一只掌中,唇亦如索吻般被人噙取笑纳。方欲啓齿,却反予人可乘之机,灵舌长驱直入,勾缠缭绕,吞顺*掠取。
她口不能言,只馀断断续续的呜咽气息。
脑中忽眩,下一刻已被抱坐于他膝上。後颈略松,丝丝荷香争先划过咽喉。她气息不继,连斥责之言都未能脱口。
端坐长凳的男子已俯首埋如*她细腻颈间缠绵厮磨,哑声低笑,似知她心绪,
“浓浓莫恼,船上唯你我夫妻二人。”
他忽而轻咳一声,灼热气息喷在肌肤上,烫得兰浓浓禁不住轻颤,喘声怒道:“你精虫上脑了不成?即便无人,也不能在此--”宣淫!
那二字兰浓浓难以啓齿,手用力推他肩头,双足踏地便要起身,却觉後要*一烫,一股力道推来,人又重重坐了回去。旋即肩头一轻,灼热呼吸顿时铺满襟怀。
覃景尧抓着她的手抚向颈间伤处,哑声低笑:“我只恨不能与浓浓时刻相依。为着这道伤,今日却叫满朝文武看尽了笑话,浓浓也该疼一疼为夫。”
接天莲叶的湖心忽起暗涌,中央一艘乌船用料扎实,做工细密,劈波斩浪仅微微摇晃,此刻却令舱中撞出不堪重负的闷响。
舱室内置有荷花,莲子,莲茶,却门窗紧闭,热气氤氲不散。汗水与泪水交织,弥漫着馥郁至极的幽香。
实内狭小,椅榻单薄。她身子娇弱,仅一回便软化作水,坐立不住,喘。声颤颤。
覃景尧舍不得她皮肉受苦,亦不愿遗漏分毫。名贵衣衫层层堆叠榻上,榻几短窄,仅容她一人平躺垂膝。
长臂一展,贴壁小榻便让出空隙。吻自女子额间起,掠过眉心,泪湿眼帘,轻颤长睫,停留于丰润唇瓣,继而辗转徘徊,再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