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定安靖远
“甚好,甚好,仪之脾性温和,谨慎明礼,刀法精绝,若派他去,必能一击制胜。”
“那待老夫回去之後,便同仪之商量此事。”
“荀公莫急,悲有一物相赠。”
“何物?”
萧玉悲走向内室,接着从筐里取出了一袋粟米,说道:“此物本是阙美相赠,悲亲手栽种,现值秋末,方才新熟,荀公可带回品尝一番。”
闻言,荀漷笑道:“知戒亲手栽种之物,自然与寻常粟米不同。”
说罢,荀漷起身,李玮见状,正欲告辞,却见萧玉悲拿出了另一袋粟米。
“玉悲呐,此物你先自己留着吧,我先行一步,告辞,告辞。”
李玮行之匆匆,很快便没了踪影,荀漷见他如此,便问他何故推辞好意,李玮叹了口气,说此前拜访萧玉悲之时,见他坐在门前,筐里放着许多蔬果,然而品相极差,一问才知是傅阙美所赠。
“如此夸张?”
“并非夸张,葵丶藿丶薤丶韭皆是参差不齐,蔫头耷脑,我看玉悲面目,亦是无可奈何。”
两人边走边谈,没过一会便到了张府,叩门之後,张菘见两人前来,自是欣喜不已,遂将两人迎进府内,命仆役端茶倒水,呈上点心。
“足下多礼了,我今日前来,是有一要事想问问足下之子,不知可否?”
“不知要事为何?”
“乃是两国交战之事。”
“既是国之大事,何言可否?来人,传公子速来。”
稍时,张缭疾行而来,额上汗珠未干,衣服却整洁如新,显然是换了衣裳方才赶来。
“仪之,还不见过二位大人。”
“是,张缭见过荀太尉丶李少府。”
“仪之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待荀漷将心中所想一一道出时,张菘面上闪过一丝忧虑,却很快的散了,随即看向张缭,拍了拍他的手背。
“荀大人所言,你以为如何?”
“身为仪国男儿,如今国之危机,儿怎麽不尽股肱之力,为国效力!”
“纵然…为父心中不忍,然《左传》有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眼下境况,自当舍一时之情。”
“父亲所言甚是。”
见两人正要一叙父子之情,荀漷与李玮便借公事为由离开了张府。
落叶飘落亭台,张菘缓缓向前,张缭紧随其後,望向张菘的背影。
“如今已是秋末,战事若起,必在春时,那时气候反复,你需多带衣物,入口之物,必得细察。”
“父亲无需担心,倒是您与母亲,儿不能在身边侍奉,心中实在惭愧。”
张菘回头,眉头舒展,轻声笑道:“我与你母亲自是无恙,我儿一心为国,有勇有谋,为父甚是欣慰啊。”
“走,去瞧瞧你母亲,她近来总觉体乏,寻遍医者也不知何故,时常念叨自己年老,唉,哪里就老了?真是……”
另一边,荀漷回府之後,躺在榻上歇息,荀叶与荀棣突然敲响房门,他揉了揉太阳xue,命人打开房门。
“二位公子,主人正在安歇,不如……”
“罢了罢了,将他二人放进来。”
荀棣入内,见父亲坐在榻上,面色凝重,过了一会,他擡起眼帘,问了一句:“有什麽事?”
“父亲,您方才去张府,是为何事?”
“两国战事。”
“为何不让儿去?”荀叶问道。
“你刚回太和,去做什麽?”
“父亲,儿也可去,不如……”
“兄长功盖当世,勇冠三军,何需与我相争?不若相让。”荀叶说道。
“我身为兄长,焉能烦弟出征?更何况,身为兄长,当为表率,岂能畏缩?”荀棣道。
“兄教诲之德,劳苦之心,弟常叹不能报之,深为愧疚,此番征战,正是弟报德之时,望兄长勿要与弟相争。”
“未料弟竟如此情真意切,为兄深为感动,然我既为长兄,有照拂幼弟之责,弟不必多言,为兄所为,不过尽己之责罢了。”
“兄长此言差矣,我……”
“住口!你二人吵嚷个没完,究竟想干什麽?”
荀漷深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言道:“罢了,既然你二人都有报国之心,不如比试一番,谁赢了,我就向陛下进言。”
二人相视一眼,并无异议,随即来到院中比试,几十个回合过後,荀棣的长矛已架在了荀叶的肩上,他随即收矛,看向荀叶。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