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唤人扶着她回去休息,让府里大夫去给她瞧了,开了药让人等她醒来给她煎服。
本来就很难入眠,她这会更睡不着了。
拿了壶酒在院中饮酒,往地上倒了些,隔着千里祭奠廖江。
若是父兄还活着的时候,她许会冲动跑到皇帝面前,质问皇帝为何要杀了廖江。
可现在她深知,若是如此做,别说她会丢了性命,镇国公府几百口人都难以幸免。
廖江的死告诉她,君一怒浮尸万里,他想让谁死谁就活不了。
……
余庆堂。
慕容瑾和谢安澜眼底都乌青。
要不是知道他们昨晚在各自院子过夜,看到他们这样都没办法不多想。
老夫人和镇国公夫人本来就对谢安澜印象极好,他今日表现的进退有度,谦和有礼,让她们觉得更加喜欢了。
留下他在余庆堂说了会话,便放了他离开。
慕容瑾没有跟他离开,从他走后就开始沉默,看起来内心无比挣扎。
许久后,她开了口,“廖江违抗君命不肯回朝,被皇上下旨斩首在了边疆。”
她本不想说,可她们早晚都要知道。
有些事需要让她们知道,她们才能更加小心谨慎。
镇国公夫人颓然叹息,喃喃自语:“没事的,没关系的!镇国公府不会有事的。”
她平时寡言,可心如明镜。
知道说错错多,如今的国公府求稳,可廖江的死触动了她心里惧意。
怕真的是皇帝要动镇国公府!
慕容瑾走到她身边,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安抚,“娘别往坏处想,也许只是因为廖江触犯了皇权,皇上并非有意针对国公府。”
此事廖江确实有错。
可廖江留下是为了查清镇国公和慕容宏死亡真相。
日后她查这件事的得更加小心,决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从余庆堂离开,谢安澜等候在外,见她出来与她同行。
慕容瑾看他一眼,收回视线,“我不会限制你自由,你依旧可以做你以前做的事情。也无需晨昏定省,初一十五回来吃个晚饭就好。”
成婚也只是让谢安澜换个住的地方,换个身份而已。
“我本就是个闲散商人。”谢安澜走在慕容瑾身边,垂眸看她。
刚好慕容瑾看向他,视线对上。
慕容瑾眼底带着探究,“你成婚父母未曾出现,三日后回门也不需要,当真没关系?”
程虎给她带来的消息看,谢安澜父母对谢安澜疼爱有加。
就算疼爱是做给人看的,儿子入赘也并不在意,成婚这样的大事都不出面,是否太过于不当回事了些。
“无妨,我有去家书。”
谢安澜垂眸,苦笑了声,“我年少来京都行商,见面少了感情便淡了许多,这两年更不慎在意了。”
慕容瑾收回视线,没有揪着这件事。
程虎去查谢安澜与江清宴是否相识,怕是得几日能查出来。
她觉得可以直接问谢安澜。
站在挽秋阁院门前,慕容瑾看着谢安澜问:“你与成王世子可相识?昨晚我见他盯着你看了许久,似乎是认识你。”
慕容瑾这么直接问,谢安澜略微吃惊。
随即笑道:“我给成王府送过面料,见过几次面。昨晚我担心惹麻烦,才用羽扇遮着面。”
这个理由很合理,合理到慕容瑾觉得不必让程虎查下去了。
但她还是让程虎查下去。
两日后夜间,她饮酒后准备入睡,程虎带了查到的消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