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一点微末迹象都没有捕捉到过。
顾衍誉不敢细想,既然聂弘盛有买卖的意愿,那他知道有潜在买主?或者已经联系过了?对方知道大庆有天铁,却能相安无事这麽多年,是不敢动还是别的什麽原因?
今日她从居斯彦这里得到的信息太多,还未曾好好消化,把困惑的都问个明白,却听得外间一声高过一声的「皇上驾到!」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愣住。
皇帝怎会心血来潮到此处?
先前他为了表示对居斯彦的重视,把他安排在太医院内,好给他最好的照料。这里虽是禁卫巡防范围,但不在皇帝所住的内城之中无考据,跟现实不相关,仅为剧情需要设定。。
她来见居斯彦一路会接触到的人都有令狐玉安排过,就算有突发情况,也该更早有消息传来才是,怎麽会人到了门口才有守门的高声提醒?
怕是令狐玉的安排已经出了问题……
想走已来不及,出门就要撞上了,居斯彦以眼神示意她屋梁位置,以她的身手上去不难,那梁柱後面藏人似乎也不易被发现。
顾衍誉有一个很小的抿唇动作,她没有解释,两步走到一边,打开床边高柜,艰难钻进下层,颇有些恼怒地合上了柜门。
梁柱虽说不上窄,向上的一面却不平整,它本身就是为了结构稳固之用,不为给人站的,得始终提一口气防着别掉下去。
顾衍誉上去没问题,可惜她的耐力接近於无。
不知皇帝会在这里耽留多久,她不敢冒险。
那柜子下部空间狭小,把自己塞进去虽然没什麽面子还很难受,但比飞身上梁可保险多了。
顾衍誉仓促地进来,未及给自己调整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外面脚步声就已响起。
透过木板缝隙能看到的不多,视角也受限,她唯有屏息静听。
嗯?
戴珺?
他竟跟着皇帝一起来了。
细想,他挂职在大鸿胪寺,使臣出了事,来看看也在情理中,至少一番寒暄听下来,顾衍誉挑不出错。
而後面对皇帝的关切,居斯彦说话不像方才那样中气十足,演出了一个身受重伤又强撑着要对皇帝做到礼数周全的模样,恭敬得我见犹怜。
顾衍誉忍着开始僵硬发酸的肌肉,纠结地听他演戏,恐慌都捎带缓解了不少。
戴珺除了进来时的关切,并未再发一言,倒是皇帝跟这位救驾有功的长老有不少可说。
居斯彦那番柔弱而自强的表现显然很对皇帝胃口,老头儿被哄得都快要给居斯彦封妃了。
末了皇帝才想起来,问戴珺可有什麽要关切长老的。
他这话头一起,居斯彦捂着嘴重重咳嗽了几声,是个虚弱得不能再待客的模样。那小柜子也不知道透不透风,再说下去,他担心顾衍誉在里面憋死。
顾衍誉情况确实不大好,方才只是酸痛的脖子眼下有点麻了,但更恐怖的是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熏炉!
她刚切掉的半只黑金鸟还掉在地上,熏炉上留了半只残鸟,一旦被发现该怎麽解释?
在戴珺未开言的时间里,顾衍誉把最坏的可能盘了个遍。
心中暗自祈祷这二位能早早离去,否则她真怕漏馅儿。她既无法解释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也无法说明那只被横切的黑金鸟是怎麽回事。
顾衍誉不留神倒抽了一口气,随後立即绷紧浑身肌肉,强行压制住纷乱心绪,小心翼翼将那口气慢慢吐了出去。
她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紧接着戴珺开口:「长老大人重伤初愈,应当好好休息。臣不便叨扰更多。」
这句话一出,顾衍誉闭了闭眼,如蒙大赦。
皇帝只再说了几句,无非是来日封赏之类的话,而後两人和随从一同离开。
出居斯彦的住所,没走多远,皇帝示意其他人停步,召戴珺上前同他说话。
他知道戴珺对长老有疑惑,今日正是为此走这一遭,但不知为何戴珺见了居斯彦,最後却什麽都没有问。
戴珺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宁定中带些许淡漠,皇帝喜欢他这副模样,虽不比戴文嵩那般一眼可见的拳拳忠君之心,但他这副任何人都拉拢不得,也不为任何外物所动的神态,实在叫人放心。
戴珺道:「回陛下,是因为不忍。」
「不忍?」
戴珺:「臣奉命彻查此案,自当尽心尽力,不容任何错漏。长老何以巧合地挡下一箭,理当有一问。不过,臣的父亲曾说臣这是多心了。」
聂弘盛眉目微微舒展,因戴文嵩的说法。
猎场之事是他亲眼所见,跟雅克苏的修好也符合眼下庆国的利益,聂弘盛不愿怀疑更多。也希望从他人口中再得到一次映证。
只是冷静下来细想,此事发生确实太过巧合,猎场范围那麽大,为什麽偏偏就居斯彦在附近呢?
不过那一点点隐秘的怀疑被戴珺如此郑重说出口,他又觉得不至於,藏於阴暗潮湿处的揣测,拿到阳光下一摊晒,反叫他觉得这是多做了文章。
戴珺接着说了下去:「臣来之前确实有疑惑,但亲眼见到这位长老,反而惭愧於自己的小人之心。一则,执掌神殿的神使传说有沟通天地之能,在雅克苏人心中的地位比首领更高。若非诚意争取两国和平,他大可不必亲自出使。」
皇帝点点头。到了他这样的年纪,对神鬼之事笃信不疑,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因居斯彦这样的身份高看一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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