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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复仇时发现仇人好像喜欢我by > 第67章 死亡 忘了我吧(第2页)

第67章 死亡 忘了我吧(第2页)

天门消失前的一瞬间,他借助了融合中的天篆绡从门後转移到了门外年轻时自己身上,换言之,他没听陵稹的话乖乖待在天门後,而是自顾自跑了出来,时神紧随他後,也被带出了天门。

他深知这是个不容忽视的祸患,虽祂如今非他敌手,但随时可能趁他不备刺他一刀,夺回权柄,令六界秩序崩塌。

可他又不得不出来。天篆绡虽加强了他的力量,令他能与时神分庭抗礼,却也暗含玄机:融合瞬间他便意识到,它真正目的是要天门彻底消失,这并非简单的封印,天门是他去往六界的唯一通道,一旦消失,他便再无可能回到人间,而会被永生永世困在虚空之中,不得自由,更别提救那人回来。

他再清楚不过,陵稹就是想他默默接受这般安排,死前才会说那麽些话。

这些话他已在时神降临前的天门之中听过一遍,知道这一幕注定还会发生,可今日真的再经历一次,他依旧觉得痛彻心扉,肝肠寸断,半是因挚爱逝去,半是因他这一次品味到了陵稹说这番话的真正的意图:那人深知他不是时神,而是爱他至深的段衍,所以才会想着用他们之间的情迫使他乖乖听话,为六界衆生着想,自甘困死在天门之後,困死在虚无之中。

若陵稹在门外好好活着,他虽难过这人这般以情要挟,却也愿意如此,他连死都不怕,又岂会害怕虚空的寂寞,只要他能感应到陵稹还在现世,他就什麽都能忍。可陵稹对他狠,对自己更狠,把自己身上能烧的都烧干净了,灵力寿命血肉均一丝不剩,还完全不打算给他找回他的机会,险些连魂魄都烧给了他,得亏他反应快。

这般食言背誓,果然是这个有着撒谎不断前科的人能干得出来的事。他既觉心疼,又难免震怒。

他不会放过他的,他心里暗暗盘算。他已经想好给他弄一个怎样的新躯壳,届时又要怎麽罚他了,在魔域走了几回,他看了太多腌臜,却也多多少少学到了不少,他要让那人长教训,再也不敢这麽不珍惜自己的命。

但目前而言,他的“报复计划”还停滞不前。自从融入年轻时的自己体内後,他便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资格,只能跟着这个时间段中还一无所知的段衍在人间四处乱晃。

从旁观者视角,他更清楚地见识了自己当时的矛盾,嘴上说着憎恨那毁了他一生之人,身体却很诚实地为了那人的死悲恸恍惚,如行尸走肉,留在他心上的情之枷锁在陵稹死去瞬间便彻底崩裂开来,但他还未意识到心头这种强烈涌动着的情绪是什麽,只当是汹涌的恨。

但这时的他断不会承认他在为仇人之死失意,段衍记不太清自己用的是什麽借口来解释这种疯狂寻门路想令“仇人”还魂的举止的,但隐约有点印象,大抵是说自己只是不想这个仇报得不明不白,想知道为何云墟阁百来号人会莫名惨死,想知道陵稹为何要那般对他。

现在的他心里已有答案,云墟阁内从来不曾有什麽同门情,最初是时神的傀儡,後来成了陵稹的幻境,一切都是为他编织的幻梦,前者为了赢,後者为了情,可惜他的意识与此时的自己并未完全融合,无法告知他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失意。

他看着自己捡起载着那人情魄的猫傀儡,匆忙去找钟灵羽,请他救治,却得知猫中装的是人的残魂,于是借了涅盘身,为残魂画脸。

他在陵稹身上烙下印记时,情魄并不在陵稹体内,因而他无法影响它,亦无法强行收走它,只能如现在这般看着它,什麽都做不了。

傀儡面上的眼睛望向他时,段衍便知它看得到他,和昔日陵稹一样,从来都只有他看得见。

傀儡无泪,残魂却有情,它定定看着他,竟是突破了傀儡身躯的限制,令眼眶中漫上泪光,他看见它眼中浓重的愧与情,看见它缓缓别开眼,不敢与他对望。

但青年时的他太迟钝,什麽都看不出,还怒气冲冲威胁它,敢乱动就挖出它的眼珠,情魄确实比其本人更胆小,也更坦诚,忙慌张定住眼珠不敢再动,一瞬不瞬望着眼前人,眸中被两个时空的他装得满满当当。段衍看见那对多情水润的眼中化不开的牵挂与担忧,看见点点泪光终于凝结成完整的泪珠,从它眼尾悄悄淌出,晕开未干的墨。

段衍心疼到窒息,埋头为傀儡画脸的另一个他却什麽都没发现,他执笔愣愣看着傀儡面上应该长着嘴的地方,想起海底那个混乱的,称不上吻的吻,迟疑着未曾落笔,落下的墨滴意外弄坏了傀儡的衣物,露出衣下大片雪白皮肤。

段衍才知自己这时看起来有多狼狈,面色涨红,眼神躲闪,明明同眼前人什麽都做过了,却失去了记忆,只身体还记得那种汹涌的情欲,陌生的冲动令他慌张失措,撂笔逃出房间,把不明就里的钟灵羽吓了一跳。

他叹了口气,甚至有些怀念自己这时的纯情。若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神明,没有与爱欲交织的恨,没有他一时冲动设在他心头的枷锁,他绝对会是那种红着脸小心翼翼触摸亲吻敬爱之人的身躯,一举一动皆忐忑不安,缠绵一回後就念念不忘,死心塌地的类型,若被对方嘲笑,大抵还会嘴硬地说“是你先勾引我的”,而今却……真是命运弄人。

如他记忆里那般,情魄听见门口的他和钟灵羽谈及玄准,立马动身寻到冢山,被玄准重创,为救回残魂,年轻时的他下了鬼蜮,同枯闻去了问心殿,最後又兜兜转转踏上去往冥界的渡船。

离冥界渐近,他愈发能清晰感应到陵稹魂魄上的烙印,心情由是愈发激动不已,甚至再见冥王时都觉得看祂挺顺眼:某种意义上可以看作祂一直替他守着这缕魂魄,等他过来,虽祂的本意并非如此。

冥王的癫狂一如既往。这次他看出了其藏在癫狂之後的野心,祂早被时神意志侵染,费尽心思想吞噬最後一缕先天清气,可惜陵稹身负烙印,祂无处下手,便只好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法子消磨他的意志,想令他自己松口求死。

段衍心道,若是这样就能消磨他的心智,那他早自戕了,岂会拖到现在。能令那人崩溃痛苦,一心求死的事……总是同他有关的。

他由着冥王将年轻时的他推到黄泉边,按在那人身边的石台之上。

再次看见那人身影,他几乎要为之落泪,人间二百二十年,天门後无尽岁月,他们之间隔了这麽多光阴。

命运对他残酷,却还算有点良心,没残酷到底,死魂保留了陵稹刚成年时未受过任何摧残的模样,没有他那时透过天门缝隙看见的淋漓鲜血与深可见骨的伤口,美好得一如初见。

他看他的目光带着惊愕和担忧,还有浓郁的眷恋。

段衍对他的违誓尚存愤怒,但见了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想紧紧拥住眼前人,紧到喘不过气,紧到足以把这麽多年里各自的孤寂悲恸都从身体里挤出去。

虽他现在还做不到,但很快了,只要再给他半天,半天时间便够,等他与年轻时的自己完全融合,意识统一,便能带走这缕死魂,接着再去问心殿抢回他的情魄,为他炼制新身躯,将他带回人世间。

沉寂多年的时神却在此时突然动作,祂唆使年轻时的段衍放弃执念,放弃救陵稹回来,这番话并未对着与他争夺权柄的段衍说,却明显字字句句都是在点他。

年轻时的段衍不信他,虽被祂几句话挑拨得大动肝火,神情郁郁,却依旧执着;神力加身的段衍就更不用说了,完全不搭理他,一门心思只想融合。

时神冷不丁道:“你终会後悔的。”

段衍充耳不闻,他相信他同陵稹这麽多年的苦痛很快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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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稹望着被他强行催眠的段衍,愁眉不展。他不知他如何会寻到这里来,更对他身上暗藏着的混沌气息忧心忡忡。

若一切按他的计划进行,天门消失之时,时神便会被完整的段衍吞噬,其傀儡也会随之土崩瓦解,这个一无所知的段衍便成了自由之人,他不知他们间的情意,对他只馀憎恨,复完仇应就心结全解了,可以在这个没有威胁的人世间活下去,不论是选择做一个凡人,还是继续修行,想来都能平安喜乐;而门内的段衍……促成完整混沌後终会生出神性,变成另一个时神,不会再为情痛苦,天门消失,祂无法颠覆六界秩序,于六界衆生也是好事;至于他自己,也得到了想要的解脱。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偏偏最关键的一环出了错。他看着右眼视野中的段衍,心头只觉五味杂陈,很明显,他拒绝吸收他的魂魄,也拒绝了令他留在天门之後的恳求,反而强行从天门後冲出,也将时神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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