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戏(七)
宣威侯府,灯火煌煌,映照着深宅大院的威严与寂静。
是夜,赵长策沾了一身寒露,踏入了偌大的侯府。
年轻男人一双黑靴,修长而纤细。
暖融灯火下,本就优越的五官,更显秾丽。
彼时,廊柱旁,飞快闪出了一道黑影。
赵长策长眉微蹙,声音清冷:“父亲已经睡下了吗?”
宣威将军生性严明,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每日戌时睡,卯时起,日日不误。
赵桥躬身低语,“回主子,有客来访,与老将军在书房议事,至今还没离开呢。”
“哦?”赵长策脚步微顿。
年轻男人的眉梢一扬,漆黑的眸底,跃起一抹极亮的光,如同投向深渊的碎星。
“那人什麽时候来的?”
赵桥回道,“酉时。”
现下戌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赵长策轻笑,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什麽样的大事,特地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说?难不成。。。。。。见不得人?”
他的笑,璀璨而明媚。
年轻男人容貌秾丽,如若五月榴花,枝叶灼灼点缀,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锐利。
书房内,烛火跃动,满墙兵书。
宣威将军的年纪四十上下,一身玄色锦袍,长眉斜飞入鬓。
风霜岁月,似乎对这位将军很是宽容,在他的脸上,没有什麽沧桑的疲惫。
比起一般杀气凛然的武将,他却多了几分清湛沉静的儒将气质。
大姚朝臣,都知道这位将军刚毅忠贞,统兵善战,爱兵如子。
那日,他班师回朝,近百里长街,百姓夹道欢迎,态势空前热烈。
对面,立着的是文士陈盐。
陈盐身形佝偻,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
他细眉细眼,面色灰暗,努力挤出了谄媚堆在脸上,却掩不住眼底那丝浑浊。
宣威将军正直高大,这般惨烈的衬托,陈盐更像一根被蛀空的枯竹竿。
酸腐,死气沉沉。
“大姚有了将军这等人物,是百姓的荣幸。”陈盐的声音尖细,带着刻意的谄媚。
对于他的奉承,宣威将军反应淡淡。
“你回京那日,百姓可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实不相瞒,将军如此得民心。。。。。。陛下也要忌惮三分呢。”
陈盐生得细瘦,眼睛乱转,像极了偷吃的老鼠。
他不动声色,窥探宣威将军的反应。
宣威将军面色骤然一沉,目光如电射。向了陈盐。
“陈盐!你。。。。。。”
话音未落,书房门被推开。
一道华丽却隐含锋芒的声音,已先一步响起。
“陈盐,赵家清清白白,对陛下和大姚忠心耿耿。
我父亲的爵位,是先皇亲赐。父亲班师回朝,陛下盛情款待。
可见,赵家的人品,陛下是清楚的,君臣如水,岂容什麽阿猫阿狗嚼舌根子?”
他十九岁的年纪,长腿窄腰,风姿瑰伟,容貌甚端,往那里一站,整个屋子也明亮了几分。
“赵小将军,卑职并无恶意,只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你为什麽要这麽侮辱卑职?”陈盐细眉细眼,是个孱弱的文士。
年轻男子容貌丽冶,警敏舒彻,狭眸锐利,如日照月辉。